杨宜歆,比现在更小孩子心性些。她是在听说李蕴要说亲的时候,一时嘴快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天她听到李蕴向李承乾表明心迹的事情说出来的。
众目睽睽之下,即使李蕴再镇定,也不可能做到不动声色。在长安这种地方,只有三分真的事情都能传得绘声绘色,更别提是李蕴和李承乾的事情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即使后来被长乐公主官方辟谣,依然是八卦热点。
长乐公主觉得苏妧肯定也知道这事情,可看她的模样,好像并不在意。
她心里还在琢磨着呢,就听到苏妧说道:“我觉得有问题的不一定是李蕴。”
“李蕴不是那种平时没事喜欢探险的人,到那小岛上,肯定是万泉的主意。只是,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万泉差点被人所害时,李蕴与她在一起。这事情要是传到了长广姑姑那里,李蕴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苏妧:“公主似乎也并不认为是李蕴害了万泉,方才为何——”
“关心则乱,我担心消息没封锁好,走漏风声让长广长公主知道万泉险些被害的事情,若是这般,也不必等什么真相大白,李蕴可能直接就遭殃了。”
长乐公主轻叹了一声,续道:“李蕴从小便时常进入宫中,我了解她。以她的性情,绝不会主动加害万泉的。可在万泉想起那凶徒的模样时,我看到李蕴想要离开,便觉得此事即便与她无关,也必有隐情。”
苏妧倒没什么好不放心的,长乐公主是在皇家长大的人,虽说李世民的后宫在长孙皇后的主持下,井井有条。可毕竟是皇家后院是非之地,各种关系错综复杂,长乐公主身为嫡长女,长孙皇后在她身上花费的心血绝对不少。杨宜歆遇袭之事到底是什么来龙去脉,长乐公主或许一眼就看出端倪了。
苏妧只是在想武珝,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起来,只好试探性地问长乐公主,“公主,我瞧那武家妹妹虽然聪明伶俐,但到底年幼,今日之事,万一她告诉了第三者,岂不是糟糕?”
长乐公主闻言,却笑了起来,“武家妹妹?你说武珝?”
苏妧点头,“嗯。”
长乐公主十分笃定,“放心,她不会。”
“公主这么放心?”
“当然,你可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是谁?”
长乐公主笑睨了苏妧一眼,“我告诉过你的,当今应国公,武士彠。”
苏妧笑道:“没想到应国公的女儿不仅聪明可人,小小年纪,还能临危不乱。”
长乐公主:“武珝这小丫头,别看她年纪小,应国公与夫人教导有方,她比起嫡长女武顺更懂得进退,心中十分有主意的。”
苏妧没有再说话,因为她没什么好说的。她还不到十岁的时候,还要天天被家人逼着去做功课呢。看看人家不到十岁的模样,再想想自己那鸡飞狗跳的童年,苏妧觉得这中间差的距离,就是让当年的她骑上日行千里的骏马狂追,都未必能追得上。
到了晚上的时候,牡丹来报,跟长乐公主说在小岛上意图对李蕴意图不轨的男人找到了。杨宜歆受了惊吓,又被苏妧用了安神散,如今还没醒来。
长乐公主让人将那男人押了上来,男人是魏王府中的侍卫,长乐公主带着女眷到永乐园来赏花,驸马自然也邀请了一些朋友到永乐园来玩,只是男人和女眷的活动范围是分开的,互不干扰。驸马这次来永乐园,魏王也想到城外打猎,所以带了一队侍卫也到了永乐园。
那侍卫自称是李绩的远方亲戚,在魏王府当差。
“我是李长史的远方亲戚,叫徐方。”那面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被绑着双手压到了长乐公主跟前,他脸色惊慌,对着长乐公主连连磕头,“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
长乐公主坐在室内的上座,冷眼看着那面无可憎的男人,“哦,你说是被人指使,那指使你的人是谁?难道你要告诉我,是李蕴指使的?”
徐方十分意外地抬头,“公主怎会知道?”
站在长乐公主身旁的李蕴闻言,登时脸色都青了,怒声说道:“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