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将近百人,全都执以杖毙。
事后,地面上的血垢足足清理了十日才算是彻底干净。
宋妧端坐在床边,手里依旧不急不缓地绣着一块帕子,她身边的小宫女急得都要哭了,“阿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绣手帕?”
宋妧朝她笑,“我现在急也没用啊!你且放宽心……”
“咚咚咚”宋妧话没说完,管事姑姑已经到了,伸手在门框上轻轻敲了敲,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都出来排队站好!”
所有人排成了两队,低着头默默等待。
“嬷嬷,这些都是近来规矩学得算好的,你看看,要挑哪几个?”
孙嬷嬷围着来回看了两圈,接着看似随意指了四个人,宋妧也包括在内,“就这几个吧,回去收拾收拾,随我去宣德殿!”
管事姑姑沉着声说:“都听见了?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收拾,其他人先回去吧!”人群里传来其他人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摄政王这顿晚膳难得用的舒心,身边服侍的宫女终于换了个有眼力有胆识的,不像前几个,夹个菜都能哆哆嗦嗦甩到他袍子上。
宋妧见王爷放下筷子,转身端过一盏清茶奉上,待其漱口后,又拿过干净的手巾递上去,“王爷”
刘詹接过,随意擦了擦手,将布巾扔到桌子上,站起身往外走,宋妧及屋里一众宫人见状恭敬福身,“恭送王爷!”
孙嬷嬷看了宋妧一晚上的表现,内心十分满意,——行事不急不躁,第一次侍膳就能把王爷的口味掌握的七七八八,除了刚开始,后来夹的菜基本都是王爷常用的,也没见表现出畏惧害怕的神情,规矩甚至仪态都挑不出什么错来,而且从今晚王爷的食量能看出来,他今天心情也不错。
宋妧正在弯腰小心收拾桌子,就听见孙嬷嬷声音,“你叫什么?”宋妧抬头望了孙嬷嬷一眼,孙嬷嬷点了下头,表示问的就是她,宋妧福了个身,声音恬淡平和,“回嬷嬷,奴婢阿妧”
孙嬷嬷“嗯”了声,“阿妧是吧!从今天就由你在王爷跟前服侍。”然后不轻不重的提醒了句,“要时刻谨记自己的本分,不该做的不要做。”
宋妧听到要留在摄政王身边神情也没有丝毫慌乱,垂首恭敬地应了声是。
回去后,和宋妧同屋的小宫女听到这个消息,既是高兴自己逃过一劫,又对宋妧的遭遇报以同情,脸上也不知做什么样的神情才好,只能干巴巴说了一句:“那你要保重啊。”
宋妧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对她一笑,算是谢过了她的好意。
……
中政殿
皇帝坐立不安地在殿中来回踱步,他的贴身太监悄没生息的快步进来,皇帝一见连声问道:“怎么样?皇叔现在在何处?”
李福来躬身回话,“回皇上的话,摄政王大人自晚间回了宣德殿,便一直未出,想来现在许是在殿中处理政务”
皇帝听罢更加焦灼,冷汗直冒,“皇叔自月前处理那批奴才后,便性情大变,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过来教导朕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颤声问:“李福来,你说皇叔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李福来垂头跪在地上,听此话,额上汗珠子都要滴到眼里,他眨了眨眼睛,声音抖着,“皇上,摄政王应当还是不知的,况且王爷并非只处理了咱们安插的人,后来几次新选的宫人,不是也被赏了板子赶出去了?”
皇帝像是被安慰了,咽了口唾沫,嘴里不住小声喃喃,“你说的对,以皇叔的性子,若是知晓此事,定不会就这么轻拿轻放,说的对,皇叔定然是尚不知情……”
这边宣德殿书房,摄政王手里拿着一本书,面无表情的翻看着,倏地房中出现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经允许后,上前小声在他耳边回禀。
刘詹听后,往上扯了扯嘴角,眼神阴鸷看着前方,“蠢货”,挥手让暗卫退下。
亥时已过,王顺上前挑了挑灯芯,小声提醒,“王爷,天色不早了。”
刘詹偏头瞧了眼窗外,明月高高悬挂在空中,皎洁却也孤寂得很,“回寝殿!”
一踏入殿中,刘詹便闻到空气中一股不同以往的气味,不是香料熏染出来的浓香,倒像是刚才回来路上闻见的花果香,淡淡的,让人闻着心情都舒畅了些。
孙嬷嬷这时带着一众宫人迎了上来,刘詹一见就皱眉,“嬷嬷年事已高,以后晚间大可不必等本王回来,早些休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