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放弃自己,这笔账算一算,怎么也不值得。”
索吞听完像是不太认同我的观点,但他并没有打断我。
我也就把剩下的话都吐露了出来:“而且一个人的生命怎么可以那么容易被剥夺。我在濒死的时候,那样害怕和绝望,我知道那种滋味。如果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我跟那种丧心病狂的恶人有什么区别。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我想,用堂堂正正、用法律的正当方式,维护我的权益和尊严。那样我才能问心无愧,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从来没人说起过的。
当初,若是我设法取了陈寒的命,那的确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报仇方式。
可是在那之后,要么我得接受法律的制裁,要么,就得在后半生的惶惶不安中度过。
我自认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能够在背负一条人命的情况下还能心安理得地生活。
就连久前的娣英,哪怕她的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总还是梦到她,想到如果不是我跟她发生争执,也许她就不会死。
这回索吞终于收敛起了方才的质疑和不认同,转而看向我。
这么远的距离,我没办法完全看清楚他眼里的情绪,但是我能听到他说:“你认为自己做的没错,那就好。”
我们两个是全然不同的想法和处事方式,听他这么说,我也反问:“那你呢,你认为你做过的那些,都是对的吗?”
索吞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回答:“当然。谁不服从我,对我忠诚,我就杀了他。”
OK,说了这么多,还是没办法交流到一块去。
我没觉得多遗憾和失望,反正一开始就知道答案,就是话赶话说到这,以后我可不会再问了。
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而且一瓶酒已经见了底。
我以为索吞很快就要回去休息了,谁知道他的兴致居然还不减,突然站起身来到我面前,问我想不想跳舞。
这环境,还有跟这人,跳舞?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
可是索吞想做的事情,哪管别人拒不拒绝,这个时候也不管狗屁绅士风度了,只自顾自地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一手搭住我的左手,一手搂住我的腰。
舞步我也是会的,但是因为他的“不绅士”,我并不想这么痛快地配合他。
我故意装作不会,脚步混乱地踩了他几脚,还装作特别讶异特别惭愧地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都说了我不会了。”
索吞就低头静静地看我的表演,哪怕被我踩痛了,他也没发脾气。
后来我觉得这样也挺没意思的,于是跟好节拍,专心与他共舞起来。
这一夜真的很美好。
忽略了心与心的距离,其他都称得上完美,也许还会成为未来的美好回忆。
我与索吞之间,这样能值得留作回忆的瞬间,真的很少。
而我如果知道,这会是最后一次,那我一定不会不耐烦,我会想,如果能长一点,只一点点,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