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结。
她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想招呼个人一起欣赏,一抬头,发现男人头枕着沙发,微微闭着眼假寐。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眼底也透着淡淡的青色,头发微微的汗湿。
感觉是……发烧了吧?
说起来,刚刚触到他手腕的时候,就觉得体温偏高。
皆川夏皱着眉,伸手碰了下男人的额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
他的体温,比她的略高。
低烧吗?
男人长而翘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双眼,眼神幽深,吓了她一跳。
“那个,赤司君,”她移开眼,语气有点担心,“我感觉,你可能发低烧,是不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呀,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我只是有点热,”赤司征十郎看着她,唇角微微翘着,“穿得有点多。”
她隐约的关怀,他很受用,反而有点不想告诉她,来之前,他才跑完十公里。
“……”
“皆川夏。”
“嗯?”
男人低着头,悠悠然地问:“你会不会下棋?”
皆川夏噎了下。
脑子都要烧坏了,居然还心心念念要下棋?
看来学生时代,某人到处踢馆的谣言,不像假的咯?
一时间又好笑,又莫名地……生气。
“……赤司君,”小姑娘瞪着他,气咻咻地,“伤口感染发烧的话,不是闹着玩的。”
她眼仁儿漆黑,水盈盈的,像隔着层薄雾,看得男人心底,像被只蠢萌的幼猫,撩起小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心里一时之间,被填得特别满。
“嗯。”他垂着眸子,薄唇勾着,看着她笑。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把腿上的平板电脑放好,湿巾扔进垃圾桶,又扭身去收拾他的小箱子,然后塞到他怀里:“别磨蹭,赶紧去医院。”
“……”男人眯着眼,不说话,依然看着她,微微微笑。
皆川夏顿时有点发窘,然后脑子一转,忽然想起,来霓虹之前,她貌似往行李中,塞了几条某宝买的退热贴。她想了想,也没跟他多说,兀自起身走了。
她回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拿着印着魔法少女的退热贴出来,客厅里坐着的人,已走到玄关。
“等等。”
赤司征十郎闻言顿住脚步,小姑娘小跑几步,在他面前停下来。白皙的小手,轻轻一撕,揭开防粘层,她眨眼看着他,下巴很有气势地点了一下,“低头。”
男人轻轻笑了下,顺从地弯腰倾身。
皆川夏踮起脚尖,一巴掌就把东西拍了上去。
他低着头,很纵容地任由她动手,眼底蕴着柔柔的碎光,好看得能把人吸进去。
皆川夏忽然有点小紧张,感觉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她伸手把剩下的退热贴统统塞给他,有些耍赖地把人推出门外,“好啦,快去医院。”
然后猛地关上门。
也不知那个人,走没走,反正她是没力气走了。背靠着厚重的门扉,身体慢慢下滑,坐在了地板上。小姑娘深吸了口气,妄想镇压一下暴跳的小心脏。
唉。
好过分。
男人一旦牺牲起色相来,她夏则天可hold不住惹>o<
门外,赤司征十郎摸着头上粉红的少女贴,无奈地低笑一声,默默掏出手机,找到好友列表的某个联系人,发了一个大红包过去。
化妆师-Alex:谢谢老板,您……苦肉计成功了?
赤司征十郎淡着眼,想让人陪他下一会棋,反被赶出来,算是成功了还是成功了?
A:嗯。
肯定是成功的。
男人想了想,又问——
A:你是不是把妆化得太浓了?
住在楼下某层的化妆师,心都提起来了:啊?有吗?有木有什么副作用?
赤司征十郎默默无语地望着2714的房门。
这应该是副作用了。
可是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知道,她其实也能这么关心他。
A:没有。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财大气粗不差钱的赤司老板,又发了大红包过去。
化妆师美滋滋地接了,就见老板突然又问:这东西怎么卸妆?
化妆师-Alex:我在您的床头放了卸妆棉和卸妆油,擦掉,再用洗面奶洗一下就可以。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赤司征十郎打开自己房间的门。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卸掉粉底液,然后用退热贴,退退他跑完十公里后,无处安放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