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简单稚纯,安妮从未听她说过讨厌一个人。
“为什么?”安妮很感兴趣地问道。
乔治安娜回答的很认真:“因为他会把你带走。”
真是小孩子。
安妮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说:“放心,他不会把我带走,我也不会跟他走。你和达西,还有妈妈都在这里,我哪儿都不会去的。”
乔治安娜鼓着脸思考了一下,最后说:“可是我还是决定讨厌他!”
安妮失笑:“好吧。你可以讨厌他。”
这时候,她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乔治安娜真的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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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半夜突然惊醒。
床头精致的银质烛台已经燃尽,借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微弱月光,安妮看到乔治安娜酣睡在自己身边。
安妮舒了一口气,她记不清自己是不是被噩梦惊醒。事实上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真是让人沮丧,她一般在这个时间醒来,就别想再睡着了。
19世纪的夜晚,跟21世纪也没什么不同。静谧幽深,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睡眠中。
但安妮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过了片刻,她终于反应过来是哪不对。
入睡前,她把窗帘都拉起来了,不可能会有月光照进来,而且,那些光线,好像是绿色的……
安妮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果然看到对面的角落里,有一个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发出绿色的幽光。
安妮轻轻起身,赤着脚走过去,拿起那串宝石项链。
两个星期毫无反应,这时候却又突然开始发光。为什么?
安妮握在手里看了半晌,又屏息静气的在黑暗中扫过房间四周,仿佛指望着从哪里看到一扇突然开启的时光之门什么的。
可是它只是发光,其他没有任何异常。
安妮就这样,抱着不停发光的时间宝石坐了一夜。天一亮,立刻让车夫备好马车,直奔贝克街。
和来开门的哈德森太太打过招呼,安妮尽量冷静地穿过楼梯,来到二楼。
“夏洛克……”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发现客厅里除了夏洛克和华生,还有一个带着帽子的陌生中年男人。
“安妮。”夏洛克坐在沙发里没动,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她的慌乱。这在安妮身上可不多见,要知道,这个才刚刚十八岁的年轻姑娘,整天安静柔和的跟八十岁一样。
“抱歉,”安妮有些歉然地开口,“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
夏洛克平淡地说:“没有客人。这位是雷斯垂德警官。”然后又对雷斯垂德说,“安妮.德波尔。”
雷斯垂德拿开头上的帽子,礼貌颔首:“德波尔小姐。”
安妮有些惊讶。她之前居然把夏洛克剧组这位苏格兰场的“场花”探长忘了,实在不应该。
看到她的表情,夏洛克淡声提醒:“不是那位雷斯垂德。”
嗯??
安妮明白过来以后更惊讶了。这位是19世纪本土的雷斯垂德探长?哦,不,现在还只是警官。
可怜的雷斯垂德警官却被搞糊涂了,疑惑地说:“我就是雷斯垂德啊。你们还认识哪位雷斯垂德。”
夏洛克对这种愚蠢无聊的问题直接忽略。
安妮耐心地解释:“我还认识一位雷斯垂德……”她把“探长”两个字从喉咙里咽下去,“他是一位非常正直可敬的绅士。”而且是少数几个给予夏洛克信任和尊重的人。
夏洛克依然坐在沙发上沉思案情,一心二用的听完她的话,漂亮的灰绿色眼睛分出一丝精力,往安妮身上扫了一眼,表情非常不满。她是不是不管什么人都愿意夸两句?
雷斯垂德却被安妮的话勾起了兴趣:“希望以后能有机会认识这位跟我同名的先生。”
安妮笑了笑,没说话。这个她就没办法帮忙了。
“我想以后我们都不需要奇怪为什么苏格兰场的破案率如此低下了,”夏洛克靠在沙发上,脸色温和,嗓音低沉,只是说出口的话完全相反,“因为比起案件,你们的警官显然更喜欢闲聊。”
这不是雷斯垂德第一次跟夏洛克合作,对他的性格多少有所了解,明白这时候最好不要开口。
房间内有一瞬间的沉默。华生看了看略显尴尬的安妮,又转向沙发上的夏洛克。后者还一脸的淡漠平静。
医生为室友的低情商感到深深的无力。
安妮静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很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正在讨论案情,打扰了,那我……”
她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决定先离开,另找时间再来。
夏洛克侧眸看她,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道歉?
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么无聊的问题上,夏洛克打断她,抬手往客厅里面的长沙发上随意一指,“坐去那里。”
安妮抿了抿唇,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夏洛克皱眉,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
安妮无声地叹了口气。抬起脚步,走到夏洛克刚才指的沙发旁边,安静坐下。
她是来向他道别的,她不想他们最后的分别有什么不愉快。只是,第一次,因为心里某些不能言说的酸涩和期待,让她对他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