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决一进酒楼就直接往楼上走。
小二看了眼这位大爷,一身穿着虽然颜色朴实, 但是质地却非常顶级。他在这里跑堂这么久, 这点眼力还是练出来了的。
再看陈决表情沉沉, 他更多加了一分小心, 也没多问什么, 带着陈决便招呼着往楼上走。
王异随着陈决往上走,视线如电般的梭过整个酒楼。
他这张酷脸,在这个时候,还是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的。
毕竟, 在场的其他人, 又不知道王异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很多食客看见陈决一行人来者不善, 纷纷打包了食物,回家吃去也。
上了二楼, 陈决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二楼靠窗位置的中年男子。
满脸精相,双眼微眯着嚼着花生豆,望着窗外,眼中满是烦躁。
陈决三两步便走到刘同仁桌边,老大不客气的便坐了下去。
店小二有些拘谨的用围裙擦了擦手,“哎呦, 这位大爷——”
王异从兜里掏出一串铜板,塞到店小二手中, 便摆了摆手。
店小二立即明白过来, 这是大爷们有事要在他们店里办啊。
低头哈腰拜了两拜, 店小二忙将手巾往肩头一搭, 就朝着下面跑了过去——找老板报备去了。
刘同仁回头一抬眼就看见了陈决,作为刘田平的外事管家,他自然认得陈决。
这要是在往日,非要站起身弯腰行礼,狠狠拍拍陈决的马屁不可。
可是此刻,刘同仁二两酒上头,却有些头脑发热。
加之这些日子,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一个一个的死,他神经崩的过紧,总担心自己有今日没明日,心里便有些决然又惶狂。
他看着陈决,反而笑了起来。
“陈大人,哪里的风把您吹来了?莫不是还要吃小人一顿酒不成?”
陈决冷冷看着他,并不耐烦看着他丑态百出。
本可以直接让王异将刘同仁带回去的,可他到底不想将刘府里所有人都当犯人一样盘查。
他就算从不顾忌旁人的想法和心情,但是待自己大理寺里的人,却还是有几分情面在。
这才亲自过来陪刘同仁坐坐。
他看着刘同仁非同寻常的反应,玩味的看着他。
想着,或许,真的会有些什么收获也说不定。
“王举前几日找你做什么?”陈决捏起空着的一茶杯,自斟自饮。
刘同仁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陈决的手指望了望,一看就有些醉了。
他突然又喝了一杯酒,抬起头看了眼陈决,冷冷的一扯嘴角:“陈大人……陈大人……呵呵,进大理寺以来无一悬案……哼,你才刚长齐了毛的孩子,懂什么探案查访?老爷辛辛苦苦半生,就让你个——”
王异皱着眉,听不下去,脸一虎,就要上前狠狠收拾下刘同仁。
陈决却一摆手,冷冷的看着刘同仁,反而没有生气。
对于一个醉酒的失败者,有什么好值得人发怒的?
“是吗?刘田平也是这么觉得的?”陈决眯着眼,手指在桌上微微点着。
刘同仁还不知死活的笑了起来,在陈决面前,显得格外癫狂了起来。他猛地一抓面前的酒壶,仰头便灌了两口。
他本就怕陈决,此刻面对着他,酒劲儿上来,反而偏要做出丝毫不惧的模样,张狂道:“我是将死之人了,难道还怕你不成?哈哈哈哈……”
陈决看着他,淡然道:“怎的,你就是将死之人了?”
“少爷疯了……疯了……”刘同仁怔了怔,突然跌坐在椅子上,又猛然哭了起来,“可怜了我那儿啊……我的苗儿……我的苗儿……”
他哭的真切,悲伤以极。
陈决皱了皱眉,扭头看向王异,王异想了想才搜寻到脑海里的信息,他俯身在陈决耳边道:“是刘同仁的女儿,他这一生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在府里伺候刘夫人。前些日子失踪了……并没有找到。”
此刻看着刘同仁的模样,陈决立时便明白了过来。
说不定,这刘同仁的女儿,才是第一个受害者。在刘府里办事,死了也只能压着。
“你怎么就觉得,自己也要死了?”王异拍了拍桌子,问到。
刘同仁哭过,抽噎着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酒壶,又举起喝了一口,才喃喃道:“王举死前,收到一张纸条……说……说他随错了主子。第二日……就失踪了。现在看来,他必是那之后便被少爷搞死了。”
陈决皱了皱眉。
“纸条?”
刘同仁从怀里一掏,一张被他揉了又展展了又揉无数次的纸条。他将那纸条往桌上一放,便呆呆的喃喃道:“下一个,就是我……就是我……逃不了的……少爷成了恶鬼,不会放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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