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自来就是水火不容的。
先皇时期,这京城就只有这么一个京城步兵五队,维护着偌大京城的安全和防护,后来闹过一次政变,就是五兵统领带人造反,都杀进宫城门去了,若不是当时御林军里有个勇士,冲进去夺了统领项上人头,估计今日文国皇权,就没李家什么事儿了,那件事以后,先帝另设防卫司,建骑兵队两千,分了步兵五队在京城的势力,这步兵五队与骑兵队说是互相制约,实则什么脏乱差事都是分给五兵队干的,骑兵队干嘛了?穿得英姿飒爽,骑着骏马,全城游荡,引得无数少女春心荡漾。
啥好看显摆的事儿都被骑兵队抢光了,这骑兵队选的也尽是模样身段拔尖儿的进去,挑剩下的才往步兵里放,说说,步兵五队能拒绝跟骑兵队的水火不容吗?
奚兰晓得,这关三白是太子一党的人,今夜亲自过来,不会是要坏什么事儿吧?
真是这边火还没熄灭,那边又燃起来了!
“抓这些青楼女子有什么用?还嫌这里不够乱的么?”
关三白一发话,下面缉捕队队长就说话了,“统领,我们都是听命行事!”
“听命,听的哪门子命?老夫怎生不记得我下了这种命令?”
缉捕队队长忙看向奚兰这边,“是胥王爷下的令!”
关三白自然没看见胥王爷,其实他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到这了,一直没出来,就是想看看这胥王爷到底能捉个什么妖出来。
“胥王爷在何处?”
明明就见到一位锦衣美人与胥王的近身侍卫站一起,这关老儿却装傻不见。
奚兰便笑着迎上去,“关统领,是本王妃下的令,有何不妥吗?”
对方眼睛斜过来,没有本分敬意。
“噢,你就是季将军的小女儿?”
严明一听,自然忍不住,刚要上前发飙,奚兰拦了他,笑答:“看来关统领不识本王妃?也罢,关统领先前没见过本王妃,就免了行礼吧!”
按品级,关统领是正二品,胥王妃是正一品,他理应行礼问候的。
“不知王妃为何要将这些青楼女子抓起来?与这花街上的案子有关系吗?”
奚兰知道,这是来找茬的,她反问:“这些人扰乱次序,引起骚乱,抓起来,又有何不妥吗?”
那方听了,皮肉一笑,道:“这人受了惊吓,作出反常理的事儿来也属正常,教训一番便好,何故再抓人引起民怨呢?”
唱对台戏,马上给她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奚兰也觉得好笑,“若不抓住凶手,任其继续害人,这才是真正引起民怨的捷径呢关统领!”
对方瞧她这从容自如的样子,心想这小妮子还有点能耐,与她老爹一样奸猾!
“这抓凶手维次序,一直都是我金陵五兵做的事儿,王妃千金之躯,柔弱无比,为何这半夜还在这儿耗神呢?胥王爷知晓吗?”
奚兰听此,心头真是不爽,不过脸上依旧温和平静。
这时,夜幕下,嘈杂的花街雾色里,一道雅人至深的身影悠然步态而来,见者自觉让出道来。
“何时起,本王带自己的王妃出现在何处,需要关统领那边首肯啦?”
关三白一看是李淮来了,面恭神不恭的低头见礼,还说:“王爷莫要误会,老夫只是觉得这烟花污秽之地,不该是王妃该来的地方!若有何不妥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李淮脸上挂着那丝面不由心的笑意,“关统领想得真周到,本王也不愿呐,可谁叫这朝廷养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光有人却做不成事儿,还逼得本王半夜在此奔波劳神?是王妃贤能,想帮本王分担些,本王心疼得紧呢,若能早点了了这花街的祸事,本王也好带着王妃去给父皇交代!关统领,你说是不是?”
李淮可不轻易骂人的,这样拐弯抹角的骂,更是少见。
关三白在这京城也算是威武雄壮的人物了,自己手掌金陵半边天,妹妹许给了皇后亲弟弟,女儿马上就要嫁过去给太子李权当侧妃,朝里的人见着他谁不是恭维,何时被这样骂过?心头气得不行,但又不敢反驳,只好憋气受了!
奚兰望上去,瞧见李淮那张始终温润如玉的脸,心头微甜。
“王爷刚才那样说那位关统领,不太像王爷隐忍的性子啊!”等关三白退下了,奚兰拉着李淮的手,轻声叹着。
李淮淡眸如珠,夜色的灯火,将他轮廓照亮,他声音清淡的回答:“不是因为隐忍而顾及,而是因顾及而隐忍。隐忍固然重要,但时时隐忍却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本王可以容了李权的嚣张,可这关三白——”
算个什么东西?
这六个字,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口,他那般灼灼其华、温文谦雅,固然是骂人,也是笑的。
“那宋大人的伤如何了?”
“不太好,不过,本王已经派人去接平安了!”
她面色凝重起来,宋子耀已经用了南仙山的邪去膏,伤势怎会恶化呢?
“也不知宋大人的伤口是怎样的?”
李淮眉眼凝重,回答:“变成了与那花妖皮肤一样的颜色,且有扩大之势。”
奚兰点头,表示知道。
“不过你抓那些青楼女子来做甚?听严挺说,你刚才还冒险进去了那映红楼里?”
她将便将疑惑的李淮拉到一边,小声讲:“王爷,我觉得真正的花妖并未抓到……”
李淮脸色一变,费力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抓了两个花妖,还咬伤了宋子耀,此刻听到这话,多半是不能接受。
“这人证物证俱在,那一大一小也现形了,锦画你为何还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