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只是一抹模糊的影子,但她可以感觉到,身子被对方轻巧抱着,轻放在了床上,为她盖上锦被。
“本王说过多少次?叫你莫要逞强!”
她心里回答:不管你说过多少次,本公子命里七杀贴身,此生估计都改不了了!
“谢谢你,替本王看着他们……”奚兰感觉到额头上落下冰冷的一吻,她伸手去触碰,却摸了空。
天亮了,奚兰不知自己这样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脑袋很痛。
睁开眼,看到浅默趴在床沿上打盹儿,她动了动,浅默就醒了!
“王妃,你醒了,可把奴婢吓坏了!”
“昨晚上,我都怎么了?”她记得,那人将她从门边抱起来,放在床上,她还记得他对她说谢谢,感谢她替他照顾所有王府卫,还有,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奚兰伸手摸了摸额头,仿佛通过这里,便可以触摸他冰冷柔软的薄唇似的。
“昨晚上奴婢熬了药过来,发现王妃昏睡在床上,如何叫都叫不醒。”
她表情愣住,“你发现我,是躺在床上的,还是倒在门边的?”
“王妃不记得了吗?您是躺在床上的。”
她忙问:“那我盖了被子吗?”
“啊?”浅默不知她问这话是何意。
她用力撑起身子,重复道:“我问你,你发现我躺在床上时,身上有没有盖被子?”
浅默用力点头,“盖了,盖得整整齐齐的!”
奚兰紧紧闭上双眼,不敢确信的自问道:“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还是只是自己太想念他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梦境。
又如果,那真的是李淮的亡灵,那他是否是那个自己熟悉的美好王爷?
“王妃你怎生了?什么是他?”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对方,轻声问:“浅默,你说王爷心中,最不舍的人是谁?”
余贵妃、皇上、宁晚缀,在李淮心目中重要的,无论如何排,也轮不到她吧?
浅默回答:“王爷最不舍的人,自然是王妃,王妃,你是王爷的结发妻子……”
这丫头可是天真,李淮的结发妻子,不过是被鹭西阁里那个人,选出来命硬的诠释。
若她命再薄一点儿,早就像从前那几位小姐一样,死在陈娘手头了!
浅默这时起身来说:“王妃,你该喝药了,奴婢去给你热。”
浅默很快就将煨热的汤药端来,她喝药自来不啰嗦,两口就倒了下去。
将药碗放下,浅默和另外个丫鬟又伺候她更衣。
“奇怪了,今早薛大夫怎么还不过来?”
听见浅默这无心之话,她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薛平安次日应该再过来为她诊脉的。
正说着,一个女人突然闯了进来,奚兰看清楚此女面容时,也是一惊。
“王妃!王妃你快去看看吧?”玉媚人上次从那染布作坊里被李淮救出,一直都还在住在王府中,先是王爷大婚,后是朝阳郡主回来,她这样的身份,确实消停了些时日。
如今王府遇上这么大的变故,她一早这样惊慌失措的过来找奚兰,一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奚兰还是沉得住气的,见到这女人冲到面前,她身子都没有朝前走一步。
“王妃,出事了!”玉媚人并不像昔日每次出现那般花枝招展,一件浅白色的长衫,素面无法掩盖双眼的红肿。
这女人对李淮是真情,李淮出了事,她就在王府中,不可能不知。
所以只怕也是伴泪入睡,才会这般。
“出事了?”奚兰面色不变,问:“出甚么事?”
“那些御林军将王府卫全部抓起来了……奴家听说皇上责他们护王不周,下旨要将他们处死!薛大夫与孙伯上去阻止,被御林军以违抗圣旨之罪一并抓了起来,王妃你快去看看吧,再晚,他们都没命了!”玉媚人终归还是在王府里呆了这么多年,对于王府中所有人都十分熟悉,她不算什么大恶之人,当然也不忍心看这些人一起赴死。
虽然她妒忌胥王妃,但此刻,这王府中,唯一能说上话救人的,只有王妃了!
所以她才一口气跑到了睿安阁相告。
奚兰听此,再也不能保持冷静,赶紧问:“在哪里?”
玉媚人回答:“就在王府卫们所住的安定院,圣旨是今早下的……”
她当即就冲了出去,直奔安定院。
果然,安定院门口,全是拿着兵器的御林军,她跑过去时,两个羽林卫直接挡在了她面前。“胥王妃,这里是罪犯关押的地方,王妃身子金贵,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她刚刚恢复了些力气,一巴掌就挥到说话人的脸上:“滚开,本王妃要去哪儿,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说了?”
周围的御林军都此了一紧,那被她打的人,嘴角竟直接被打出了血,可见这下手之狠!
奚兰这边儿还没完,她速度之快的抽出面前那羽林卫的长剑,“哐”一声,利剑出鞘,寒光乍现。
众人一惊,连跟着她跑来的玉媚人,都不曾想到,这单薄的王妃,竟有如此刚烈一面,换了她,看见那么多铁甲侍卫,估计脚都吓软了!
奚兰用剑指着眼前众人,“今儿本王妃就要从这里进去,你们要拦的尽管上,但这手里的剑无眼,本王妃也绝不手软,不过你们可记好了,我季锦画,乃皇上亲自加冕胥王正妃、镇南大将军之女,若今日本王妃在这院里,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