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实不愿看到她这般难受,也觉龙母做这些,一定有其原因,故才开口安慰。
奚兰听到他的声音,其实已好受许多,至少,难过时,不是一个人。
她沉寂了片刻,回答:“也许吧,可是我已不想知道了!”
深吸一口气,她不想一直因为那离开十八年的人,而忘了更重要的事,所以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说:“我们救平安了!”
“好!本王陪你去!”他放开她,再多的话语,自是比不了这陪伴。
奚兰勉强撑起一个笑容,问:“你不进宫去了吗?”
“想必此刻宫中有许多人,都不愿看到本王的脸!”他轻轻牵起她的手,带她从季府中出来,两人乘上马车往西城集市赶去。
李淮坐在旁边低头观察那张棉布的绢帕,他心中也有不解,比如龙母与季家到底是何关系,而龙母那般的高人,何以心甘情愿留在季府?
难道真的与季常乾,有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之事?
因为顾及奚兰的心情,他没有问出口,只说:“本王也懒得去惹闲,还不如留在你身边,陪你去找平安。”
奚兰听此脸上微微动容,她清楚,放弃弹劾纳兰氏的机会,李淮内心又何尝甘心呢?不过是他将所有的不甘,都藏进了心里。
她伸手轻轻握住对方的手腕,轻声说:“李淮,谢谢你。”
“傻子,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李淮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神情好了些许,便将她轻轻揽过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其实,季常乾说得没错,即便是有那张罪证,也不一定能将纳兰氏怎样,她此刻头伤并未见好,父皇对她也多有歉疚,此刻本王再去参她一本,她也许会在以死相逼,父皇终究是个重情之人……”
所以此刻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
他想起他们来时,他也是在马车上问奚兰,卦象是否不击,她回答并非。
“龙公子的占卜之术,果然是卦无虚卦!”他赞叹完,马车已接近西城市集了!“但这样一张手绢上,除了位置以外,并未有其他说明,平安会在何处?”
特别是西城集市,是京城中最热闹的集市,白天通常都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
她淡淡回答:“我可以看见!”
若是薛平安的灵魄被附在何物上,她看出来,并非难事。
李淮听了之后,点头回答:“突然觉得在你面前,本王一无是处!”
她被他这一句话逗得一笑,暂时忘了在季府中所发生的一切。
她侧望着对方那张漂亮的侧脸,说:“你并非一无是处,若没有倏世,人间将再无净土。”
“可惜,本王叫李淮!”
她面上一愣,后又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不管你叫什么,你因他而生。”就与她一样,因菩提而存在。
马车不久就停了下来,严挺在外面恭敬的喊:“王爷,王妃到了!”
他们先后下去,西城区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还有集市上讨价还价的声音。
奚兰站在人群中,许久,想为自己辨别一个方向出来,李淮上前来,轻轻牵起她的手说:“集市在这边!”
两人便顺着那个方向而去,先是走过一片买卖布匹的商铺,奚兰前一天来过这里,但那日是下午,集市早就散了,没有这么多人火货品,此刻进来看,完全是眼花缭乱。
“此区域叫布衣同,在册商户一共有一百二十八人,其中专卖苏锦的三十八户、云锦十七户、其余的商户皆卖,过了这里,前面是百物同,全是卖各种杂物小玩意儿的,在册商户一共是三十六户……最后面是民生同,里面是供百姓交易食物粮草牲畜的,那里在册商户只有二十家,其余的全是来自京城外的农户……”
他竟然将这些市井的琐碎记得如此详细,奚兰心头有些惊喜,她说:“在册商户每月都要额外交一比税费,城外那些农户进城贩卖实在不易,当今皇上真乃贤明之君,民生同里不必在册也可进去交易!”
李淮听此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奚兰好奇的望着他:“难道此事与你有关?”
他不可否认的点点头,回答:“本王认为,能力大者,应承担更大的责任,而对于这些弱势农户,维持他们的生计已是不易,若再额外承担集市的税费,更是艰难……”说到这里,他有些惭愧,“但文国开国以来,各州县税费都是如此,所以弱势减税之策,仅仅只有西城集市存在,文国其他地方,劳苦大众一样要交沉重的税费!”
奚兰听出他的遗憾,便停下来,轻轻拍了拍的肩膀,鼓励道:“我相信,下一代文国的皇上一定是一代明君,他定会将这个益民之策实现!”
李淮只得无奈苦笑,“谈何容易!一国之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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