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紫虚元在的时候,她从未对他说过什么好话吧,心里很内疚,很难过。
“我常常在想,那小子是否是因为生气,而躲着不见我,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她苦涩地笑了笑,抬眼看去,阿怪那双黑圆的眼睛里,有雾气在弥漫,这牵引着她说出了下面的话。
“阿怪……你是否认识我?你是否……就是他?”
阿怪的大手动了动,那刺耳的铁链声紧跟着传来。
奚兰恨透了那铁链,可是,她却没办法帮他取下来。
“奚兰?”李淮在客栈中等她许久,也不见她回去,此刻出来寻她,远远看见她在马车前头站着,便出声唤她。
她将头低下去,没有再问,转身走向李淮。
“你是否要修弦?”因答应过她,修不好他就不碰,看她迟迟不动手,不免有些急切。
奚兰原本就未想过将弦修好,被他问及,只好敷衍回答。
“我这就去!”
不久,她回去客栈里,让严挺将断月弦拿出来摆在桌面上。
看着残缺的琴头,她伸手摸了摸,淡淡紫光随即从她指尖流出。
严挺肉眼也看见这一幕,尽管不可思议,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她这时转过视线来,问:“严挺,本王妃有些渴,可否帮我倒一杯茶水?”
王妃有命,怎敢不去?
严挺随即转身去旁边的茶桌上倒茶,奚兰抓住机会站起来,从背后用力敲击了严挺的后脑勺,但因严挺实在太硬了,竟没有立刻倒下去,反而缓慢转身,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才轰然倒地,奚兰用手接住他沉重的身体,拉到一边,接着,她便将断月弦用一块黑布抱着,准备出去毁了它。
但她打开门时,脸上惊愕的看着门外。
李淮颀长的身体,早已等在了外面。
“你以为本王会不知你想做甚么?”这么久的相处,他已对她做事的手法了如指掌,只要是她确认不对的事,即便她表面妥协,但一转身,她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就好像,她虽穿着华服生为他的胥王妃,但她骨子里,还是那个一身正气的龙公子。
自己的计划被抓个正着,她面色不改,苦口婆心劝道:“李淮,这把断月弦真的不能留!”
李淮的目光已逐渐暗沉下去,冷冷道:“其他所有事情,本王都可以依着你,唯独这一件!”
听此,她立马将断月弦背在背上,沉声问:“那如果我执意要毁了它呢?”
“那你就毁了本王!”
那你就毁了本王!
她纠结的摇了摇头,说:“李淮,你怎会如此说?唯有将倏世的一切与你划分开,你才可以不被他的魔灵掌控,你明白吗?”
李淮绷着脸大步跨进门来,朝她逼近,问道:“若做了一切依旧无法改变任何呢?那时候我若变成了倏世,你是否也要像毁这把琴一样,毁了我?”
她怔在原地,不敢正视对方那逼人的目光。
而对于答案,他们显然都已心知肚明。
“很好!很好!”李淮突然一笑,奚兰差一点,将手里拿着的断月弦给扔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紧紧的握着。
“李淮……”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她从那双俊眸中,看到了失望。
李淮只看到了她要毁掉断月弦的固执,却不知,她是付出了什么代价,才有了如今的平静。
后来,她要毁断月弦的计划,自然未能实行。
这夜之后,队伍继续往西行去,断月弦依旧被严挺保管着,李淮说到了江城,会找一个修琴人来补弦,这样,奚兰也没有机会去碰断月弦了!
“哥,你怎么了?”早上从小镇出来,严明看见严挺脸色不太好,还时不时的伸手摸后脑勺。
严挺扫了一眼远处的奚兰,摇了摇头。
严明这才想起,笑了笑:“你最近也忒虚了吧,王妃也能一拳将你敲成这样?”
被他这样嘲笑,严挺有些生气,沉声道:“少废话,赶路!”
两日后到达江城,江城郡守王显成亲自帅江城官员出城迎接,而全城百姓听闻胥王爷路经此地,也无不夹道欢迎。
看着这热闹场面,是他们从京城出来后,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一时便将连日来赶路的疲惫丢到一边,纷纷给沿途的百姓挥手。
这种场合,作为王妃的奚兰原本应该坐在马车里不予露面的,但马车没了,她只得穿着男装打扮成普通随从的模样,跟着队伍默默前进。
从她的位置看李淮,有些触不可及,仿佛回到了最初她认识他时,那个高不可攀的七皇子。
进了江城,他们便住进了驿馆,夜里王显成更设宴款待他们。
奚兰自然不能这般样子出现在王郡守的晚宴上,李淮让她回房梳洗后换回女装,伺候的婢女都将热水打进房间了,她总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就在她周围不远处。
实在不放心,就从房间里出来,快跑到驿馆的后院,阿怪和马车在那里,此刻那队执勤的王府卫看见她过来,全部都站了起来。
“王妃!”
她问:“没有其他什么人来过这吧?”
“没有啊,只有严队长刚才过来给我们送了晚饭!”
“你们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严肃的叮嘱道。
王府卫们齐齐回答:“是!”
她便走到马车旁边,将马车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通过外面微淡的光,她可以看到阿怪卷缩着身体,侧躺在马车里。
“阿怪,我们会暂时离开,今夜你好好的呆在这里哦!”
阿怪没有动,她也就再没有说其他,将车门关上,她欲转身回去。
却看到有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从驿馆门口出了去,她觉得奇怪,驿馆里的婢女,怎会穿那样鲜艳的衣服?心头立刻就生起一种不妙,欲过去一探究竟。
“奚兰,你就想穿成这样,去王府吗?”
李淮还等着她梳洗完毕,一起去王府,结果久等不来,进屋子里寻,才听见婢女说她急急忙忙跑后院来了!
她站定,指着刚才的方向问:“你有没有看到,刚才有个红衣姑娘从那边跑过去?”
“本王只看到一个灰衣小子在面前站着!”
奚兰听了这话,心头不免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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