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要叫他阿怪的,但是看到那双黑圆的眸子,她收了回去。
沉默了片刻,她唤了一声:“平安……”
平安眸光闪闪,将头低下去,像一个委屈了好久的孩子。
“平安,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是你!”她难过的看着他,到现在,她不但没有找到将他变回原来的办法,甚至都无法还给他清白。
她想象不到,祝氏到底为何要将平安变成这样,难道仅仅是为了消弱他们吗?也许还有更深的原因吧?
“平安,你说过,曾经你们沈家的惨案并非表面的样子,难道当年发生的事,也与今日之事有关系吗?”
平安低低的发出了一声,似乎是在回答她。
她想,自己应是猜对了!
她想到开在莲湖棺宫中的那些兰花,再看了一眼平安。轻声问:“这么多年来,你为何一直守在李淮身边呢?”
如果,他不守在王府,又怎会出现这些事呢?
还有平安的师父,为何这么久了,都未现身?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说时,大牢另外一边,传来无数脚步声。
奚兰脸色一变,发现有外来者的王府卫已站在一排,挡在了她前面。
“来者何人?”
便见一个穿着军甲的粗壮男子站出来回答:“我乃江州军都统陈大有,江城掏心凶犯手段残忍,多留一日,则积怨数千,江州府府令在此,即刻处死以安民心!”
东宫的人才刚到江州,就来了一个江州府府令,不用猜都知道,这一定与祝氏那几个人脱不了干系,他们要除掉平安!
可是,他们要除掉的人是李淮才对,平安何其无辜?奚兰心中早已有个猜测,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
“拖住他们!”奚兰沉声对水字队队长方怀远说。
便见方怀远大步上去,向对方拿过那江州府令来看。
奚兰趁此机会回头对平安说:“平安,机会来了,我要你保护自己逃离这里,不要让那些人找到你!”
她知道,若不用顾及她,平安此刻的能力,可以去任何地方。
只要不遇见将他变成这般的人,没有人再可以伤害他。
听见她的话,平安眼中出现了犹豫不舍。
“不要担心我们,我和李淮都会平安无事的!”
这时,那个叫陈大有的人带着人穿过了王府卫,朝他们走来。
奚兰发现此人右手里,似乎握着一个东西,她不知是什么,但想,既然是祝氏要除掉平安,肯定也清楚平安的能力,所以这个人,身上一定有一个,对平安不利的东西。
“慢着,你说你叫陈大有?”她当即挡在此人面前,狐疑的问,同时给身后的方怀远使了个眼色。
“正是……”陈大有音未落完,后面的方怀远突然箭步而上,去击他右手。
对方没料到他们会突然攻击,自然是去护,这个过程中,他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便飞了出来。
奚兰敏捷的将那物件抢了过来,那是一个药瓶。
她将药瓶打开闻了闻,立即喝道:“大胆,竟然行刺本王妃,将此人拿下!”
陈大有那瓶药,并非是用来对付胥王妃,更没想到会在大牢碰见胥王妃,当即就喊冤。
不过,他已被两个王府卫拿下,而他带来的人全部拔剑相向。
正在这时,背后的大牢门,突然被一道强力击碎,只见一道影子穿出来,沿途的士兵全部被掀翻在地,但那影子随即便消失在了江城大牢中。
陈大有脸色大变:“凶犯跑了!”
奚兰将那瓶药慢慢揣进袖囊,冷声道:“陈大有,今日之事,本王妃就不予你计较了,我们走!”
现在,平安已逃离,她不用跟这些人浪费时间了!
陈大有再憋火,却因身份,不敢拿她怎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不久,在一眼望不见边的江面上,一白衣翩翩公子,手里把玩着三颗白子,眺望着江对岸朦胧的江城。
不久,一黑衣人快步上来禀报:“少公,龙公子已经去大牢中,将人放走了!”
“嗯。”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任何惊讶。“东西呢?”
“在龙公子手上!”
……
奚兰回到驿站之后,没有再多做停留,重新准备了马车,将李淮抬到马车上,只派人去郡守府送了一封信,便带人出城往西而去。
后来的三天,没有任何‘地’字队兄弟的下落,但京城传来余贵妃病重之消息,奚兰接到消息时,心情有些沉重,她看着昏睡在旁边的李淮,轻声说:“母妃阳寿将近,李淮,你赶快醒来吧,也许还能回京见她最后一面……唉!”
可李淮并没有苏醒的迹象,而此刻,风国荣战大将军朱旷占了度古镇,他们唯有在度古镇外扎营,等待李淮醒来进城镇与朱旷商谈。
这样等待了三日,度古城中那荣战大将军也早就得知了李淮到达的消息,可久不来见,朱旷不愿再等,第三日下午,便派人到营地中来请胥王进城!
奚兰并没有见此人,派了庄智谋在营外接见。
随即,庄智谋回来问她:“王妃,现下如何是好?若我们不去,这朱旷心高气傲,已派人来请了,只怕不好对付。”
她也知道,这朱旷已等了数天,早已没有耐心,她也不愿等,可李淮这样,如何前去商谈?
随即她眸色有所变化,下令道:“你去给朱旷的人通传,就说王爷亥时一定赴约!”
“可是王爷他……”
她自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接过话来深意道:“王爷极少出京,更从未来过这西境,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所以,我们只需找一个能言善辩之人进城代替王爷便可。”
而这位能言善辩之人,这只队伍里,除了她,又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