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事需要讲。”
“何事?”纳兰氏感觉到一丝不妙,敏感地问。
“此次若没有我师父祝太岁,你们早就死在了李淮手下。”她未将话讲明,但两人都不傻,这是要谈条件啊!
纳兰氏虽为一国之母,却从不敢在余仙姑面前,有半分皇后架子,现在更不敢了!她商量着说:“祝家掌管着文国全部商道,虽上次被李淮控制了一些,但等权儿一登基,立刻便恢复从前。”
余仙姑对这并不太满意,她从袖囊里摸出一个药瓶,对二人说:“其实很简单,你们只要吃下这药丸,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坐那皇位了!”
两人听后,表情大变,余仙姑手头的药,他们再清楚不过了,那都是害人的玩意儿,他们怎肯吃下去?
“放肆,你竟欲想操控朕?”李权虽仰仗着他们才有了今日,现在李淮已死,他最大的敌人已除,过河拆桥这种事,他说干就干!
可他终归是小看了余仙姑等人,以为他们只不过是擅长些玄门法术的江湖术士,先毒害了李淮,还想来害他?没门儿!而纳兰氏深知他们的厉害,不敢与他们作对,她立刻解围地说:“仙姑,权儿不懂事,此事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那药丸里的药到底有何作用?就算没有此药,我们对祝老太岁的要求,也绝不违背的!”
对方面无表情的强调:“那药丸只是帮你们强身健体之用!”
“强身健体?鬼都不信!”李权没好气地说。
“权儿,闭嘴!”纳兰氏一把将儿子拉到身后,又沉声对余仙姑说:“仙姑,有没有其他法子,可以不吃这药丸?”
那边无动于衷地扫了一眼下面那绝望中的龙奚兰,冷冷回答:“有,明日浩告天下,胥王李淮带兵谋逆,皇后纳兰氏与太子在春阳殿内被毙,由竺王李竺登基,反正竺王身子弱,应该不介意吃这颗药丸补一补!”
“你竟敢威胁朕?”李权怒不可及,当即就要拔剑诛杀这大逆不道的余仙姑。
“太子殿下要将此视作威胁,我不否认,不过是因我留在你母后身边二十多年,才会与你说这样威胁的话,换了其他人……”
纳兰氏深知这一切很可能会变成现实,她将儿子拦下,暗暗叹:想不到,刚杀了一头狼,却又引来了一头吃人的虎啊!
她无奈叹了口气,说:“好,我们吃,我们吃!”
“母后?”李权想不明白,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要受这老女人逼迫。
纳兰氏哪里有闲工夫给他解释,拿起余仙姑那两颗药丸,先行吞下!
李权虽脾气暴戾,十分不愿,但他深知母后会作出此举不易,能逼她这般听话,必然所说皆非虚言,于是只能拿起来一起服下。
……
在魔狱之火燃烧那时,春阳殿外所有李权的人都已退开,剩下那孤立无援的几十人,与蛮横遍野的尸体。
奚兰绝望跪在地上,看到李淮整个身体被那浅蓝色火焰覆盖,她坚持了那样久,要的绝不是这般,可是为何,老天爷却不睁眼?她仰天哀嚎:“为什么?为什么给了他机会,却换来灰飞烟灭的下场?为什么?”
“轰动!”头顶炸雷被她哭喊声引来,照亮血洗的春阳殿,这里曾是他们初见之地,现在却变成了他们永别的地狱。
那团魔狱之火就像然不禁的祭火,刺目光芒,穿过她发肤,她不甘、不信!苍天如此寡信,让善者蒙心,放恶者驰骋?
“小龙兄,小龙兄!”身边与她同样悲悯的王府卫,突然发现宫楼下面,悠然步来一个孩童,一身白色的锦衣,表面看,不过是一大户之小公子,幼嫩白皙的脸蛋,乖巧可爱,但他踩着尸体大步朝他们走来拿神情,那姿态,绝非是几岁孩童可比,连严明都看出这孩童有鬼,慌张地唤了奚兰一声。
奚兰悲痛欲绝,哪里还去顾又是谁来了,她无力的趴在地上,既然苍天如此不仁,她便随李淮一起消失于这三界如何?心里突然有了这个念头,更是心如死灰的动也不动。
那孩童越来越近,终于在他们所在的殿阶台下停住。
“龙奚兰,你逃了数月,终于还是回到了老夫手掌心里!”祝修绒叫嚣的声音传来,苍老却充满了邪力。
王府卫一听见这声音,也知来者恶意森森,他们的王爷已用这种惨烈方式消失,他们又何必苟且偷生。
但是,死有许多方法,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他们死,也要战斗而死!
两个王府卫站了,他们举着染血的长剑,猛地朝祝修绒冲去——后者纹风不动地站在原地,看见这自不量力的两人朝自己冲过来,阴冷一笑,直到他们到了面前,才唤出五神珠之力,撕裂了两人的身体。
撕裂——骨肉顷刻间,被细碎的拉扯尽碎,血便如雾一般,漂浮在周围的空气中,风一吹,许久不散。
剩下的王府卫看到两个兄弟这般惨死,无不震怒悲愤,欲冲上去报仇!
“小龙,你快抬头看一看呐!”严明不是怕死,但却不愿看见这些兄弟,成为这老妖头玩弄示威的对象。他还相信龙奚兰,那么多次,她都带领他们从困境逃脱,这次,难道就没有可能了吗?
龙奚兰趴在地上,闭眼如尸,她不知,那些她在乎敬重的王府卫正在被祝修绒残杀,她沉侵在绝望的悲痛中不能自拔……
“兰儿,你就这样等着他们一个个死尽吗?”尽管她逃避了这一切,却还是有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这声音如此熟悉,她混乱的脑海里在想,叫她的人是谁呀?
缓慢抬头,看到薛平安的花灵坐在她面前。
“平安。”她的声音嘶哑颤抖,眼里的色彩回来了一些,便听见平安清浅说:“此时正是佛度时……”
这声音如当头棒喝,将她从自私的悲痛中叫醒,慌张回头,看到剩下的王府卫正将她围在中间,而祝修绒,正在耐心的清除着这些障碍。
奚兰毅然站了起来,祝修绒自然看到了,老是说,他正对这久等的一时这样容易感到乏味,看到她站了起来,眼中露出一丝快意。“龙奚兰,你终于肯放弃躲在后面了!”
她用力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拨开那些挡在身前的王府卫,走到了台阶的边缘,望着阶梯下那邪恶的身影。
“祝修绒你以为你赢了吗?”
“难道不是吗?”他展开双袖,如今,他所持有的能力毁天灭地,文国是他囊中之物,天下是他囊中之物,他一样美名远传,而他的敌人,全部都变成了如龙李淮这般臭名昭著,还有什么成功,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花了那么大功夫,就是将自己变成这侏儒,人不人鬼不鬼,用一个个虚假的道义蒙骗世人,就算你今日赢了又如何?神灵在上,你做的每一笔,每一账都会在有一日得到清算,魔狱便是你最后的归宿!”
“哼!”毫无疑问,对方被她这番话刺激了,他恶狠狠地说:“败者永远都只能用这种诅咒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无能为力,龙奚兰,你看看,魔狱里出来的可怜虫,在你身后,狱火烧不尽啊,他灰飞烟灭也要受此万劫不复之苦,啧啧啧,真可怜!”
音落,一道法光朝她袭来,她全力迎接,却被那法光缠住,整个身体被吊在了空中。
“小龙!小龙!”王府卫见状,欲冲上去杀祝修绒,但她清楚,不过是白白送了性命,于是艰难出声:“谁…也不准去,退……后!”
“龙奚兰,你早些听进去为老夫所用又岂会有今日?”
她感觉脖子被一条绳子缠着,随时都会被拧断,祝修绒不马上杀了她,偏偏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她,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老妖头,尽力的显示自己强大的手段罢了!
奚兰脸仰着天,看到满天乌云遮盖,压着金陵城,就像随时都会塌下来一般。
“惜兰。”她又听到薛平安的声音,这次,她没看见他在哪里,只是下意识的摊开了手心,然后就感觉到,手里多了何物,那是一束惜兰花,她曾用这束惜兰花,驱散了十万尸群,今夜,她一样全力以赴,她举起惜兰花,脖子上缠绕的力量随即消失了!
对方自然惊起,冷哼一声:“凭那小花灵也想阻碍老夫?老夫就让你死前也后悔个彻彻底底!”
说完,他抬起右掌,五色珠随机从他手心唤出,在空中旋转了两圈,他用力一推,空中随机出现一条五色巨龙,直朝奚兰扑来,她用尽所有能力抵御这条巨龙,周围生出一片花墙,巨龙穿破花墙而来,奚兰被震倒在地,吐出大口鲜血,手中那束惜兰花折断了,花瓣落了一地,灵光也消失了,她惊慌握在手中。“平安!平安!平安!”
平安再也未出现,她明白这代表着什么,这兰花就是平安的花灵,花残灵毁,便是如此。
“不!老匹夫,你这老匹夫,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她放下兰花残梗,全速向祝修绒冲去。
然而,她哪里有能力与五色神珠对抗?此去必死无疑……
“轰——”如炸雷一般,两股力量相撞,以卵击石的龙奚兰身体像漂浮在空中的浮毛,在相撞后,缓缓落下,等到她知觉渐渐回来,睁开双眼,不知自己为何没死?
用力撑起身子,龙奚兰看到脚边站着一个人,他穿着赤红色袍子,惊艳如血,一缕青丝垂在他俊邪如妖的脸颊上,而他额头上那枚印记,更是染上了他衣袍的色彩,红得慑人。
此刻,他嘴里冷邪道来一句话:“祝修绒,你以为——但凡被魔狱之火焚烧之后,就会灰飞烟灭吗?”
祝修绒此刻早已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倏世惊住了,一时慌乱,“魔狱之火——倏世你应该灰飞烟灭了才对!灰飞烟灭!”
倏世‘呵呵’一笑,那笑声抹灭了这殿上,所有惨烈死去的英灵所在,像是真正从地狱而来的嘲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