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季夫人严词拒绝,但闫睿辰还是依照自己所承诺的那样,接下了季疏禾所有的医治费用。他还在全国范围联系了许多的肝癌治疗方面的专家为季疏禾进行会诊和医治。可是无论如何做,他都无法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感。
他知道季氏集团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衰亡,他知道季疏禾也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季氏集团的产业一点一点被贱卖瓜分,季疏禾的身体脏器也一天一天地走向更加衰竭的境地。而闫睿辰却什么也做不了,他终究无法挽回一个病入膏肓的集团,也无法挽救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付小汐看着闫睿辰的情绪日渐低落,有时甚至在走过闫睿辰的房间时能隐隐闻到其中飘散出酒味。闫睿辰不敢在付小汐面前借酒浇愁,只能在房间里偷偷灌下一杯又一杯高酒精度数的烈酒,直到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昏睡过去。而他并不知道,每当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都是付小汐默默走进来,替自己换下被沾湿的衣服,将他艰难地扶上床,细细地盖上被子,看着他安稳地睡去才离开。
两人的婚期渐近,可无论是闫睿辰还是付小汐都高兴不起来。闫睿辰的话越来越少,付小汐无论如何与他寻找话题都很难继续交谈,到了后来,付小汐发现闫睿辰连看都很少看自己,似乎每一次的对视后,闫睿辰都在下意识地躲避自己的眼睛。
付小汐在医院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不愿意深思两人之间这样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愿意面对这样令她感到陌生的闫睿辰。于是,她只能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工作上,用极大的工作强度麻痹自己,直到精疲力竭得只想睡去,不再去思考这些令她害怕的问题。
一天天的日子变得好像极为漫长,付小汐开始越发消瘦,精神也大不如从前。就在某一天,陆医生终于看不下去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的付小汐,躲过她手里的笔记本,勒令她不许加班回家休息,付小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自己的更衣室。
就在她取出自己的衣物时,突然,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文件袋从柜子里掉落出来,“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付小汐诧异地看着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从自己的更衣柜里出现,好奇地捡起来,对着文件袋的封面翻来覆去地看了许多遍,然而这只明显崭新的牛皮袋外只字未写,好像从一开始就蓄意掩盖着自己的来历那样神秘。
付小汐犹豫了许久,她思索着这个没有任何署名的陌生物件究竟应不应该擅自打开,然而最终,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付小汐伸手解开了袋子,取出了里面的两份文件。
一行行字迹,一道道记录出现在付小汐的眼前,像是将一场血淋淋的惨剧直白不带任何遮掩地暴露在付小汐眼前,当她看到了那一行触目惊心的字,紧跟着,一阵极其强烈的反胃感涌上胸腔,她再也抑制不住,冲出了更衣室,对着洗手间的水池不住地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