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与荣的眼中透着让人心寒的恨意:“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一生下来就去死?为什么?”
三个“为什么”,让我在原地连退了三步。字字如刀、句句如剑的“为什么”,把我最后一丝希望血淋淋地撕成了碎片……
陈与荣抬眼往我脸上看了过来:“你的面孔就跟展天争一模一样,让人从心里往出地生厌。你现在的嘴脸就跟展离人那老不死的一般无二,让人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陈与荣用手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垂着一条手臂道:“我一直想杀你,今天终于到了我跟你这个孽种了断的时候了。今天,要么是你杀了我,要么是你自己去死!”
我颤抖着身躯看向了陈与荣,她在逼我自杀。
陈与荣露出一排染血的牙齿:“我是你的母亲,我让你死,你敢不死吗?”
“你算什么……”我话没说完,陈与荣忽然从手上弹出了一颗血珠。
我完全没有想到陈与荣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其实,就算想到了又能如何?我能出手杀她?不可能,她终归是我的母亲。甚至让我再次出手打她,我也一样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陈与荣手上暗红色的血点快如闪电般的打在我眉心上之后,我只觉得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了一样,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像是被绳索勒紧身躯般的痛楚让我瞬时间清醒了过来:“你在对我下咒?”
“对,血咒!”陈与荣阴森冷笑道,“来自南洋的血咒,专门对付不肖子孙的血咒!”
陈与唱瞬间惊醒:“三姐,你怎么能对展卿下咒?他是你的儿子啊!”
“我杀的就是他!”陈与荣哈哈笑道,“他今天非死不可!”
陈与荣阴冷道:“展卿,我现在就让你死!你身上的血咒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在你弑杀亲母之后被天打雷劈。今天,要么是你自己了断,要么就是你杀我之后遭受天谴,魂飞魄散。”
陈与荣一步步往我身前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步步后退。
我从来没有感到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陈与荣让我害怕,让我从心里还害怕。她究竟恨我恨到了什么程度,才让她不惜拿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血咒来对付我?
我迟疑之间,陈与荣忽然从身上拔出一把软剑,将真气贯入剑身,劈头盖脸地往我身上砍了过来。
“当当”……
短短瞬间,她已经在我身上砍了十多剑,招招不离我的要害。刺眼的火星随着剑锋崩落时,我的心也冷到了极点。
“三姐,住手!”陈与唱扑过来阻拦对方之间,陈与荣却挥手一剑凶狠至极地砍向了陈与唱的肩头。
陈与唱双手同时拍向长剑,一招空手入白刃匆匆夹住了对方的剑身时,陈与荣也毫不留情地抽回了宝剑。我眼看着带血的剑锋从陈与唱的手掌间被生生拔出,忍不住厉声喝道:“陈与唱,让开,她杀不了我!”
陈与荣咬牙切齿地喊道:“我能杀你!我就不信我的剑砍不死你这个孽种!”
“我是你母亲,母亲打死孽子,就算老天爷也不会惩罚,血咒对我丝毫没有效果。但是,你无论是把我杀死,还是气死,甚至辱骂我,都会遭天打雷劈。这就是孝子咒,哈哈哈……”
陈与唱哭喊道:“三姐,你疯了!”
陈与荣丝毫没有理会陈与唱,一剑接着一剑地往我身上砍了过来:“来呀,你这个孽种。你不死,就会把我活活气死,你早晚会被雷劈死。”
我想哭,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想哭。
可是我躲在将臣之躯里,僵尸没有眼泪,我就连放声大哭一场的权力都没有。
我茫然看向四周,围在我身边的鬼魂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眼中只有怜悯。
我需要有人可怜吗?不需要,从来都不需要!
“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道,“陈与荣,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成全你!”
陈与唱失声喊道:“展卿,你快走!走啊,三姐追不上你的!”
陈与荣声如鬼魂般地叫道:“往哪儿走!他今天敢走一步,我马上自尽。他展卿,就是逼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与唱,不用说了,这个世界让我觉得恶心。能认识你真好!”我苦笑之间,忽然抬起手掌拼尽全力往自己头顶拍了下来。
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一声骨骼碎裂的声响之后,魂魄却从身躯里飘了出来。我看见的只有一副被拍碎了天灵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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