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守信之人啊!
言颜来到门口,见虞秋仍托腮坐在门槛上,便道:“这么晚,也该睡了,就算要送钱过来,也该明日了吧!”
虞秋看向言颜:“我不困,你先睡吧!”
言颜默了会,便点头:“好吧!你也别干等,记得早歇。”
“嗯!”
虞秋始终坐在门槛上,在越来越安静的夜中,想到今日宴席上死了那么多人,便不由有些害怕,她想想最终还是起了身。
不想她欲转身回房时,有两名王府护卫快步走了过来。
她微怔,见他们从她面前站定,便下意识欲后退,却被一名护卫拦住,而另一名护卫往她手里塞了什么。
她低头定眼一看,竟然是一朵虞美人?
什么情况?
护卫出声道:“我们并无恶意,姑娘拿着这朵花,随我们走。”
虞秋当下想到的是,哪位花花公子看上了她,才给她这朵花,还要在这月黑风高之下与她幽会。
她不由恶寒,便吞了吞口水,道:“可……可以拒绝吗?”
护卫面无表情地快速抽了下腰间刀,在静谧的黑夜中发出慎人的咔嚓声,差点吓出她的冷汗。
赤.裸裸的威胁,还说无恶意。
护卫无视她瑟瑟的模样,面不改色道:“姑娘请。”
“我……”
“请!”
连胁带推,也不肯告诉虞秋是什么情况,她就这么被他们逼出了院外,看方向似乎是要往前院去。她耸拉着脑袋,只希望要见她的人真没恶意。
微风拂过,虞美人的香味飘入她的鼻息间。
她微觉不对,便低头再细细闻了闻,确定这朵虞美人的香味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最后她也没心思去想花的香味,只琢磨着该如何应付当下的处境。
后来她被带到前院西面的一处院子里,感觉上,这院子很大,却显得比王府其他地方都要冷清,自踏进,她就不由冷得打了个颤。
她停下脚步,不敢前行,鼓起勇气对护卫道:“那个……就在这里,行吧?”
结果便是,仍旧没有商量的余地,她被带到了一间房前。
她心中危机感大起,眼睛睁大,这是要做什么?
幽会有必要到房间里来?
奈何不给她反应的余地,一名护卫打开门,一名护卫直接将她给推了进去,一个踉跄间,差点让她摔个狗啃泥。
她下意识欲转身往外跑,却在抬眸间撞入一双极为深冷,极为熟悉的眼睛中,让她不由僵在原地。
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仿若魔音似的关门声。
虞秋看着当下一身中衣,坐在桌边,似乎是打算喝杯水就上床睡觉的江以湛。
因她突然地进入,他手下倒水的动作顿住。
虞秋清晰地注意到,他在看到她后,那双与以前比,变得幽深难测许多的眼底,缓缓透出了令她不寒而栗的冰冷。
正是这冰冷冻得她回了神,她下意识转身就要离开。
奈何她拉了拉门,却撼动不了这门半分。
她以后背紧紧抵着门,惶恐不安地看着那已放下茶杯,目光仍飕飕地落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我……”
是他把她弄过来的?
要报当年她几番羞辱虐待他之仇么?
她总算想起自己与这瑜都犯冲的事情,从未想到过,这王府的王爷,就是他。
这巧得让人想痛哭。
如今的他明明瞧着比以前沉稳冷静,成熟内敛得多,不像当年一样跟头狼似的浑身藏不住的戾气。
但莫名的,只一个眼神,就让她觉得他比以前可怕得多。
她不由握紧手中的虞美人,埋下脑袋,终于瑟瑟地出声:“你……你想干嘛?”这人的眼神真像刀子,在刮着她的头皮,锐利的疼。
窗外飘进一丝微风,再次吹散她手中这朵花的香味。
这香味飘入她的鼻息间,也飘入到嗅觉极好的江以湛鼻息间。
闻到这颇为异常的香味后,他转而看了那虞美人一眼,便突然起身,迈步不徐不疾地朝她走来。
绕是一身中衣,也挡不住他如今这身独属于上位者才有的贵气,更挡不住他身上令人窒息的威压感。
难以呼吸的感觉,令虞秋不由小心翼翼地微抬了下眼帘,好巧不巧的,她的目光恰落在他的小腹之下,双腿之间,似看见那连中裤都挡不住的骇人风光。
受惊的她呜咽一声,赶紧抱住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脑中想起话本中的一个梗,功成身就的男人,忘不了曾经所受的屈辱,为了证明自己,便直接将那曾瞧不起自己的女人给极近羞辱,包括要了对方的身子,然后像破布一样扔掉。
想到这,她狠狠抖了下身体,嗖的往旁边移了一段距离:“别……你别……”别靠近她。
江以湛没有忽视掉她刚才看了他下面一眼,这一眼落在他眼底,似乎有了层耐人寻味的意思,令他顿住脚步,微眯了下眼。
他倏地靠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手掌极烫,落在她的肌肤上,仿若烙铁。在她“啊”的惊叫间,他夺过她手里的虞美人,又在瞬间放开了她。
见被放开,她赶紧躲远了,眼含薄泪地瞅着他。
恐惧盖住了她对身体异样的注意,但身体却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并不知当下的她粉腮正透着极为诱人的媚红,双眸汪汪,仿若欲语还休。
所以她当下的模样瞧着就是欲拒还迎。
江以湛抬起手中虞美人,就近闻了闻后,看着她这怕是正常男人见了都会难以抵挡的勾人模样,眼中浮出极为锋利的讽刺。
他语气无情:“心机见长,可惜这药对我不管用。”
在虞秋的印象中,她极少听到他说话,她知道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当下难得听到他的声音,她觉得颇为陌生。她不懂他的话是何意,只沉默着,战战兢兢满含戒备地看着他,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贞操重要,还是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