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矜贵,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低沉性感的吐出四个字,“需要我么?”
这话,问的是舒冉。
靳祁森的眉心一瞬间就凝聚了暴风雨般的震怒,铁青的脸色像极血口大开的魔鬼,周身迸发出湛湛的寒气,周围的空气仿如凝固了。
梁舒冉看着他斯文俊美的脸,用力咬着牙根绷紧了脸颊,脑海中忽然响起他的话——
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
心尖蓦然一颤,有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喉咙。
“需要。”
良久的沉默过后,舒冉终于朝他发出了求助。
霍誉铭不染而黑的长眉笑意弥漫,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一潭春水,漾着温柔的碎光,“好。”
而靳祁森却是浑身一震,猛然转身,“梁舒冉,你刚说什么?”
“你耳聋吗?”手腕已经疼得连知觉都失去了,舒冉对上他怒不遏的眼,温凉的脸庞渗出寒意,“我说我需要他,听清楚了吗?”
她需要的是霍誉铭的帮她从他手中脱离,而靳祁森却是理解为她需要这个男人,从他身边逃离之后,准备找他。
“你再说一次!”他低着头沉怒的眼睛似要生吞了她。
“你捏疼我了。”
靳祁森怒极反笑,笑得阴恻骇人,“疼?梁舒冉,我看你好得很!”
“靳总,你没听见吗?她说疼。”
在靳祁森折断舒冉手腕之前,霍誉铭上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了靳祁森的虎口,浅笑吟吟的仍旧是斯文俊雅的模样,然而手上的力道,却逼得靳祁森脱力松开了钳制。
与此同时搂住舒冉的肩膀,把她护在怀里。
那画面,竟是十分养眼。
“哥!算了,医生说妈的情绪不能刺激,你带她过去也是惹妈生气而已,既然她不道歉,我们就法庭上见吧!”靳琪微看见靳祁森发怒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安,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规劝,“我们走吧。”
几乎是一瞬间,靳祁森就冷静了下来,怒意消退冷漠覆上,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变脸,“梁舒冉,我倒要看看你能被护得了多久。”他莫名其妙地撂完话,视线掠过霍誉铭,眼角勾着意味不明地弧度,携着靳琪微就那么走了。
梁舒冉错愕不已,懵着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靳祁森这种台风过境般席卷与平静,她不管经历多少次,仍旧害怕得无法适应。
被靳祁森抓疼的手腕忽然传来一阵砂砾感的温热,她猛然回神,看见霍誉铭抓着她,干净修长的手指轻抚而过,“淤青了,幸好没伤着骨头。”
那一片淤青,触目惊心,由此可见靳祁森下手有多狠。
梁舒冉刚收回手,下巴又猝不及防被他勾了起来,他低垂着头,分明没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但舒冉却觉得他那坦荡清亮目光,像是在她的脸上寸寸亲吻,全身的毛孔骤然张开,有四面八方的气息蹿进她的肌肤,一鼓作气集中在她的脸上,体温瞬间沸腾,烧红了一张脸。
怔楞的间隙,她听到男人低沉浅淡的嗓音有薄薄的哂意,“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这副狼狈的样子?不是让你对自己好点么?”
梁舒冉偏开脸,从他怀里退出,避开他的炙人的气息,垂着眼帘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慌乱,不答反问:“霍老师为什么会来这里?你孩子没事吗?”
霍誉铭收回手,性感的唇慢慢的染上笑意,“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不是我的孩子。”顿了顿,又讳莫如深地补充,“我单身。”
“……”
这个跟她有什么关系吗?梁舒冉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看懂了她的想法,解释:“那则报道对我构不成影响,不过你应该不好过,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出面澄清。”
所以他才来找她的?
得知是这个缘由,舒冉松了口气,“不用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关系,那种新闻热度过了就平息了,你出面,反而会让那些人纠缠不休。”
她抬起脸,眼眸黑白分明,“我女儿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等改天,我再请霍老师吃饭,就当是你这几次帮我的答谢。”
梁舒冉并不是不识好歹或者忘恩负义的人,虽然她很排斥跟霍誉铭扯上关系,也一直尽量避开跟他接触,但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每次她在困难的时候,都是他出现。
不管怎么说,他接二连三出手帮了她也是不争的事实,而她既然利用了他,自然就会报答,请他吃一顿饭,也是应该的。
霍誉铭勾着唇角,笑得有几分邪魅蛊惑,“好,那我就好好等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要请吃饭答谢,不管是不是敷衍,这对霍誉铭来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等等。”舒冉刚要走,被他出声拦住,转身狐疑地看着他,“霍老师还有事吗?”
霍誉铭挑眉,慵懒的嗓音格外散漫,“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号码拉入黑名单了?上回给你打电话,语音提示无法接通。”
梁舒冉僵着脖子,脸上的尴尬甚至来不及掩饰,她像个做错事的局促孩子,抬手别了别耳际的发,一时语塞,“那个……没有,应该是信号不好或者是关机了所以才无法接通。”
“真没有?那我现在拨个试试看。”霍誉铭明知她在撒谎,还要逗她,作势摸出了手机。
舒冉急忙打断,“真没拉黑!而且我手机也没在身上。”
“好吧,那下次给你电话,可别不接。”
“……”梁舒冉总觉得他在得寸进尺,然而偏偏这一尺,她还不得不让,“好。”
霍誉铭这才满意,“回去吧。”
……
余兴珍的病房里。
“祁森,你帮我联系律师,我一定要上诉!”余兴珍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平日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此时肿得跟猪头似的,说话都会隐隐作痛,声音漏气。
“我就不信治不了梁舒冉那一身臭脾气!咳咳!”激动的情绪,堵得胸口一疼,又是一阵咳嗽。
靳琪微坐在床边沿,轻抚她的背安慰,“妈,你别激动,省得气坏自己的身体,这件事就算你不说,哥一定会这么做的,你就别担心了。”
“哥,你说对不对?”安抚了余兴珍,靳琪微转头跟靳祁森询问,却发现靳祁森坐在一旁,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完全没听见他们的话一样。
“哥!”
此时,靳祁森满脑子里都梁舒冉温顺乖巧依偎在霍誉铭怀里的场景,越想,心底那抹邪火就越难消除。
靳琪微有些生气的控诉,“哥,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和妈的话!梁舒冉那个女人,带着人把我们打成这样,你难道就因为跟她夫妻一场,就准备不管我和妈受到的委屈吗!”
“这件事情我会安排律师处理,妈就好好养身体,至于你,微微,”靳祁森蹙着眉头睨了眼琪微,“你别忘记你明星那层身份,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情,被净给我惹麻烦。”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麻烦了!当初要不是你非要娶梁舒冉那个破鞋,我和妈现在也不至于被她骑到头上欺负!说到底还不是怪你!”靳琪微觉得靳祁森有故意维护梁舒冉的成分,顿时气得不行,说话也没了分寸。
“靳琪微!”靳祁森冷声呵斥,“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妈,你看看哥……”靳琪微委屈得快要哭出来,转而向余兴珍告状,“自从跟梁舒冉那个女人结婚以后,他对我这个妹妹就没有过好脸色!”
这也是靳琪微讨厌梁舒冉的原因之一,曾经备受靳祁森恩宠的她,自从梁舒冉出现以后,她就频频挨靳祁森骂,她把这股怨气全怪在舒冉的身上。
余兴珍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微微,你哥在公司那边被你那两位姐姐经常添堵找麻烦,你哥忙着公司的事情又得应付她们,你就乖乖听话,别给你哥增加负担了。”又看着靳祁森,“你也是,微微她是你妹妹,别因为一个外人就不问缘由责骂她。”
靳祁森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公司那边走不开,我就不多待了,”靳祁森起身,“微微,你也别一直往医院跑,免得被那些跟踪你的记者缠到这里。”
“我知道了!”
待靳祁森离开后,余兴珍看着满脸不悦的靳琪微,“好了,别跟你哥生气了,他现在都要跟那个女人离婚了,你也别再闷闷不乐了,再说了,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你当年做的那件事,看他这样子要是知道了,定饶不了你。”
提及秘密往事,靳琪微脸色有些发白,支支吾吾道,“都那么久了,肯定不会发现的,再说了,当初我不也是为了他好!谁让他要迷上那个狐狸精!”
“好了好了,我听说阿臻要回来了,你也知道阿臻不喜欢惹麻烦的女孩子,你又在娱乐圈,最近千万别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知道吗?”
“妈,这就是我担心的,你知道,阿臻他对梁舒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