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除非是眼瞎的,否则谁都看得出来霍誉铭刚刚的动作分明就是故意的!
谁的手会滑得那么远?
梁舒冉的视线凉凉睨过去,偏偏那个始作俑者,面容淡然凉静,薄唇勾着一成不变的弧度,笑得温文儒雅,彬彬有礼,完全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旁人或许没有察觉,但是贴在他身上的梁舒冉是能看见的,这个贵公子痞男人身上被收敛藏进骨子里的傲慢,此时正不着痕迹地泄露了出来。
梁舒冉盯着他的笑脸,不经意地晃了神。
原来除了那层寡漠的温润和气面具,他还能有这种表情。
程默也不生气,低头瞥了眼自己身上的弄脏的衣服,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慢条斯理的从裤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擦拭,优雅从容不见半分狼狈。
自然是擦不干净。
程默瞥了眼霍誉铭,尔后朝梁舒冉慢悠悠地开口道,“舒冉,你帮我拿下杯子,我去趟洗手间处理下。”
梁舒冉颔首应声,同时伸出手去打算接过程默手中的高脚杯,不料霍誉铭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一步,挡住了她的手。
“让我来就好。”霍誉铭淡然微笑,风度翩翩的。
程默眉角处的笑意愈发地深沉玩味,“那就麻烦你了。”
程默将酒杯递过去,霍誉铭似笑非笑地回应:“不客气。”
梁舒冉看着这两个男人的笑容,心头顿时衍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
两人在交接杯子的瞬间,发生了微妙的一幕。
程默的手微微一偏,霍誉铭却好像早预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在他的动作过来之前朝上的掌心也快速一侧错开了程默的动作。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程默在霍誉铭避开他手上的动作的瞬间,将杯口“不小心”地倾斜对准了霍誉铭。
霍誉铭搂着梁舒冉,而且程默的动作真的太过猝不及防,即便他意识到不妙,也来不及闪身避开了。
所以,玻璃杯子里只被喝了一口的红酒,剩余部分全部“巧合”地泼在了霍誉铭的身上,而且不偏不倚地,正正好泼在了他的裤裆处,从皮带扣的位置往下,黑色的西装裤顿时染上一片深色,沿着裤腿蔓延而下。
紧接着,杯子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无辜的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成功解体。
嘭!
突兀的声音破坏了现场悠然的音乐声以及吵杂交错的谈话声,两米距离范围内的人,纷纷侧目望他们所在的方向凝聚过来。
除了身在其中的梁舒冉知道这短短几秒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全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懵逼。
程默噙着一抹比方才霍誉铭还要坦然的微笑,淡哑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听着还格外的诚挚,“抱歉,我手滑了。”
梁舒冉:“……”
她看着程默,眼底除了不可置信的震惊,还有微妙的惊吓。
谁来告诉她,这两个加起来黄土都埋到了脖子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一个比一个幼稚!
梁舒冉表示内心很煎熬。
霍誉铭这个男人表面优雅淡定实质幼稚又锱铢必较她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连程默这么成熟理智的男人竟然也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霍誉铭沉默着,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一张英俊的脸庞弥漫出的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唇畔的弧度被不着声色凉芒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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