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回京那晚说的话:“盐案,你查到这里就不要再往下查了,里面的道儿太多,再查下去恐怕要牵出更大的鱼,圣上的意图明显得很,你就不要凑热闹了,不然到时事没成反惹了一身腥。”想到这,他隐隐已经猜到是谁在背后主使的了,能让父亲亲自出面劝说,这人也不简单。
罗昊轻放下酒杯,笑着道:“何家多行不义必自毙,也怨不得谁,不过莫非三公子也对重选皇商一事感兴趣?”
“罗大人果然快言快语,不瞒您说,我确实感兴趣,想我凌家在各行业都有涉猎,只是缺少个机会而已。”
“那三公子真是找错人了,我又不是户部尚书,重选皇商一事还得找户部尚书商议。”罗昊笑道。
凌三公子亲自再倒了一杯酒,“据在下所知,新任户部尚书正是定国公爷的弟子吧,不知我这么说,罗公子以为如何?”
罗昊倒是暗地里吃了一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户部尚书调令刚下没多久,几年前老父曾任科举的主考官,而新尚书正是那年中了进士的学子。“三公子门路不少,竞选皇商之事又何愁不成?再说家父虽说是新任户部尚书的老师,但也不好插手学生的职务当中,当得避嫌。”
这人真狡猾,说了半天,一句肯定的答复也没有。凌三公子正色道:“罗大人,如若你肯为在下在定国公爷面前美言几句,在下愿拿出每年利润的三成敬献给定国公爷,罗大人您看可成?”真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都拿出诚意来,就不像这罗昊会不动心。
罗昊倒是咧嘴一笑,站起拱手道:“我都说了,三公子门路多,家父确也不好出面,不若三公子再去托别人,告辞了。”这人好不聪明,盐案还历历在目,居然行贿到了他面前。
凌三公子原本信心满满的,但一看罗昊居然抬脚就走,急忙上前道:“罗大人,都是在下说错了话,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三公子言重了。”罗昊笑道,“奉劝三公子一句,上得山多终遇虎,须得小心才是。”
凌三公子心里暗骂此人真不好打交道,但民不与官斗,仍笑脸送他出去。却不料刚出了包厢,罗昊才走两步,经过另一个包厢的时候,却有一个歌女从里边冲出来,衣衫不整的样子,一看到罗昊,即躲到了他的身后,两手纠着他的衣服哽咽道:“公子,救救奴家。”
培烟见自家二爷眉头不经意间皱了起来,忙上前拉开那个衣衫不整的歌女,那歌女梨花带泪的望着罗昊道:“求公子救救奴家,奴家只是卖唱不是卖身。”
凌三公子不待罗昊发话,即朝在楼下听到动静朝上跑来的掌柜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掌柜正欲答话,从那包厢里再钻出一个美少年,那少年不犹分说即上前拉着那个歌女道:“别给脸不要脸。”
歌女求道:“这位少爷,我真的不卖身。”
美少年道:“谁要你卖身了?就凭你这姿色值多少,只是想看看你们一对双胞胎有何不同而已,大惊小怪。”
歌女拼命摇头,又往罗昊身后躲去,“公子,求你救救奴家。”
罗昊眼一沉,道:“你们在逼良为娼吗?那可是触犯王法的。”
“哟,你算哪根葱啊?敢管本少爷的事?劝你一句少管闲事。”美少年不屑的道。
“培烟,通知衙门的人来处理此事。”罗昊道。
培烟得令刚想拔腿就去,可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二表兄。”从包厢出来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朝之前的美少年后脑一敲,“居然在大理寺卿面前让人家少管闲事,你这不是欠抽吗?”
美少年后知后觉的退了一步。
“唐表弟真是好兴致啊。”罗昊笑道。
“只是误会一场,二表兄不会真拉我去衙门吧?都是这家伙不懂事,大水冲了龙王庙。”唐定康笑道。
“既然是误会,那唐表弟就放这歌女回去吧。”罗昊指着那歌女道。
“当然。”唐定康朝自己的小厮道:“拿银两给她。”
歌女接过银两,仍在原地站着不走,小声道:“求大人救救奴家的哥哥。”
唐定康的一双桃花眼闪过几分阴狠的目光,但思及罗昊在此,遂也不敢造次让人把那歌女的哥哥送出来。
培烟一看,顿时眼界大开,这歌女与她的哥哥长相一样,都十五、六岁的样子,可那哥哥似乎被折磨了好一番,衣物套在身上都有些零乱,目光散乱,路都走得一踉一跄的,歌女顾不得哭忙上前扶起兄长,感激地朝罗昊一福,连乐器都不要,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