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话说完了,房中一阵沉默。
她等了一会儿,却并不见慕容啸回话。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总之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还是沉默。
玲珑渐渐有些不淡定了,悄悄抬眼瞅他,只可惜光线实在昏暗,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朦胧中,只觉得他正怔怔望着自己,看得玲珑要扛不住了……
她于是又咳了咳,道,“我的话说完了,你该懂了吧,那个……时辰实在不早,我想睡了,你,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在此番话音落下,终于有了回应。
她听见他开口,问道,“你真的不愿嫁我?”
玲珑默默深吸一口气,点头,“是。”
他又问,“那你,现在可有意中人?”
她很诚实的说,“并没有。”
慕容啸看着她,情绪未明。
最终他点了点头,说,“我懂了。今夜实在打扰,你好好歇息,告辞。”
语毕不再废话,也无纠缠,果真转身开门,离开了。
如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眼见他出了门,却听不到任何动静,玲珑在原地立了许久,直到确定他不会再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经过这人的忽然造访,月光是不必再看了,她回到床边躺好,做好入睡的准备,却久久未能成功。
反而就这般盯着帐顶,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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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夜色微凉。
慕容啸悄无声息的跃出院墙。
宋贺正在外等候,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公子……”
话尾却略显迟疑,公子他怎么好似有些不高兴?
慕容啸面无表情,一双眼眸稍显肃冷,嗯了一声,算是对宋贺的回应,而后并不多说,翻身上马,便要离开。
宋贺自然跟上。
行进了一会儿,察觉不是回彭府的路,宋贺不禁奇怪,忙问道,“公子,要去哪儿?”
那骑马疾行的青年头也不回,只丢给他一句话,“回明州。”
宋贺愣了愣,这就回明州了?
可是,昨儿早上才打明州赶来的啊?
但见公子并不开心,忠仆遂也并未多问,只好应了声是,一甩鞭子,加紧速度追上前行的主子。
马蹄飞奔,渐渐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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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之后,玲珑再也没见过慕容啸。
大约他终于被她劝动,不再浪费时间了。
这样很好,玲珑心想,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只要各过各的不再打扰,从此江湖见与不见,都没甚关系。
她可以继续安心的过日子了,而他,也应该很快找到世子妃的合适人选吧。
毕竟那么多姑娘想嫁他。
近来无聊的发慌,思及上回做给祖母的寝衣很得喜欢,玲珑决定再给祖母做件什么。
于是花费了半月的时间,缝了一件披风。
这次特意用了江南并不多见的蜀锦做面儿,填充上好的蚕丝绵,一针一线缝好,满是她的孝心。
做好了,她也很有成就感,如先前一样,亲手折好,交给明月代为跑腿。
明月接过披风,隔天一早便送去了侯府。
别看孟老夫人年纪大,但年轻时广结善缘,老了也依然有许多朋友,这不,近来听闻她身体较先前好了些,便陆续有人来看她了。
明月到时,屋里正坐着一位夫人,年纪应在张氏,郑氏之下,长相很是大方,一双眼眸清亮有神,见人自带三分笑意。
因一直跟在玲珑身边,自打回了临安,明月也是小心翼翼,之所以挑大早上的来,为的便是此时老太太这里清净,不会有什么外人。
哪知今日却碰上了。
不过这位夫人眼生,应是没见过的,否则老太太也不会轻易叫她来面前了,明月这样一想,便又放心下来,上前同老太太行礼,“奴婢见过老夫人。”
孟老太太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阿茹有什么事?”
明月点了点头,“我们小姐眼看天将要冷了,为您赶制了一件披风,特遣奴婢来敬献。”
说着将东西递上。
孟老太太将人接过,拿到眼前来看,叹道,“难为她一片心,我收下了,替我向你主子道声谢。”
毕竟有客在旁,老太太也没空多问。
如此任务便算是完成了,明月原要退下,正待此时,却听那位面生的夫人道,“瞧这披风的做工,真是好手艺,这料子是什么?好似极少见的。”
老太太才收到礼物,恐怕还不清楚,明月回话道,“是蜀锦。”
因为不知对方身份,一时不敢乱称呼。
老太太看出来了,便同她道,“这位是沈夫人,才打绍兴来。”
明月垂首,恭恭敬敬的道了声,“见过沈夫人。”
那位沈夫人点了点头,视线继续回到老太太手中那件披风上,兴趣颇为浓厚,连连赞道,“这料子用得好,颜色选的好,连手艺也这么好,不知究竟是哪位姑娘,竟这般心灵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