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管束得严,不愿意去他创建的金城地产上班,缠着要到天骄集团来做财务秘书,孙无虑不答应,她又走长辈路线,请孙太太帮着求情。结果,孙太太有负所托,没能说服儿子,顾晓萌便开始寻找其他出路。
恰好天骄集团正在进行股份制改革,已经完成了资产评估和审计,到了认缴出资的阶段,顾晓萌非要认缴股份,当天骄的新股东,孙无虑被缠得不胜其烦。
白天蓝却觉得,在不影响对公司控制权的情况下,答应顾晓萌的出资要求并没有什么大的坏处,反正本来就要引进新的股东,那么,关系亲近又实力雄厚的顾家算是很不错的选择。
孙无虑摇头笑道:“引进新股东不仅看关系、看实力,也要看他们的行事风格。一般专业的资本股东,都只问经营成果,而不管经营方式,管理层有绝对的自主权,才有干劲和激情。而顾总恰好不是这样的人,他基层出身,喜欢揪细节,手伸得很长,投资了几家公司后,经常插手人家的日常运作,要是投资了天骄,肯定也要时不时地指手画脚,我不被烦死,唐尧他们也要被烦死。”
这个理由还是很有说服力的,白天蓝当即表示赞成:“这么说也对,毕竟地产和IT是完全不同的行业,股东和经营者也是完全不同的角色。”
孙无虑笑道:“是啊,不同领域有不同的玩法,不能完全复制,不同岗位也有不同的职责,我平时基本不过问唐哥何叔他们的具体业务,就是因为人家比我专业。但顾总不这样,他喜欢事无巨细都攥在自己手里。当然,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顾晓萌,一旦顾家入股成功,她就要作为代表进股东大会甚至董事会,天啊,那简直是噩梦!”
“言过其实了吧,我觉得她挺可爱的。”白天蓝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她像个漂亮的洋娃娃,“而且,她一个小女孩,也不会吃了你。”
孙无虑觉得此事一言难尽,于是尽量简单概括:“怎么说呢,她是长得很可爱,性子吧,也还行,但我一和她说话,就会产生一种感觉。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物种,要么她不是人,要么我不是人。”
白天蓝哈哈大笑:“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能让束手无策。”
孙无虑笑着摇头:“不是束手无策,只不过,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懒得解决,反正也不会对我的生活有多大的影响。”
说着就拉过她的手,在手心写了六个数字:“那房子之前的密钥是我哥设的,我高中就在住,顾晓萌那时候是我同学,也去过好几次。不过,上次之后,我已经把密码改成了这个,记清楚,不要忘,也不要告诉别人,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小秘密。”
白天蓝乐了,拳头一攥,把密码藏好,笑道:“没问题。”心里忍不住笑骂幼稚鬼。
孙无虑倾身过来,又抱住了她,温声软语地撒娇卖萌:“我明天就要回总部了,真是舍不得你。”
“明天就走啊?”白天蓝无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她知道走私案完结后他肯定会立刻起程,却没料到事到临头会这么恋恋不舍。从那个comfort-hug 开始,她就已发现,自己是如此贪恋这个怀抱的温度。
他把头埋在她颈中,贪婪地感受着那甜腻温软的触觉:“是啊,真想把你揉进口袋,一起带回去。可这样一来,你又要骂我昏君。”
既然分离势在必行,白天蓝反而变得洒脱:“留下我才能继续发光发热啊老板,我在这里,是为你而战。”
“那正好有一句诗送给你。”孙无虑懒洋洋地笑,“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白天蓝啧啧称奇:“没想到老板不但精熟于建筑美学,还精通于古诗词啊。只不过,作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什么事儿都往宽衣解带上想,是不是有点自降逼格?”
孙无虑叫屈:“你自己心里都是宽衣解带,还来讨伐我?这句诗是嘉靖皇帝写给南征的兵部尚书毛伯温的,解战袍就是接风洗尘的意思,君臣两个都是大男人,清清白白,干干脆脆。”
“君臣都是男人,也不见得就清白干脆啊,至少成帝和张放、哀帝和董贤就摆明了有奸丨情。”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孙无虑无言以对,半晌方笑道:“你要往奸丨情上理解,我更是喜闻乐见啊。”
白天蓝笑骂:“无聊。”
孙无虑放开她,目光恋恋:“我要走了,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白天蓝想了想,认真嘱咐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遵纪守法,五讲四美;尊师重道,不要再气何总啦。”
“前面的都没有问题,最后一项做不到,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何总斗其乐无穷,哈哈哈。”
白天蓝在心中默默给何亚平点了个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