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吓人。
西厢的郁霜清立马掀帘进来,“娘,爹说了什么?可有说要归还那些东西?”
“归还?那是不可能的,没有成氏那死鬼留下来的东西,你拿什么当嫁妆?不说是你,胜哥儿用什么去给别人下聘?你放心,在你爹心里,你们姐弟俩比那死丫头重要多了。”
“可是娘…夜长梦多,若是那死丫头到处乱说,女儿的名声…我不要被人嘲笑…便是将来嫁人,只怕在婆家也难抬起头来。”
方氏眼垂着,遮住里面的恨意。
“你放心,娘有法子。”
“娘,什么法子?”
方氏抬眸,眼里恢复往日慈母的温柔,轻轻地拉过女儿的手,“我的清姐儿,一定会嫁给高门当正妻。十里红妆,福泽延绵。”
“娘…还是娘最疼我…”
郁霜清靠在她的身上,母女二人相偎在一起。
方氏的心里渐渐有了决断,她的清姐儿,自小懂事。论长相才情,在一众贵女中都是出色的。她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女儿走自己走过的路,受自己受过的苦。
无论如何,那死丫头必须是清姐儿的垫脚石。只有踩着成氏的女儿,她的清姐儿才能站得更高,过得更好。
一夜雷雨过后,天气凉爽了一些。
郁云慈便让采青不用再加冰块,把窗户打开通风。让凉风流通,去去屋子里的浊气。
正欲去檀锦的屋子,就见传画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帖子。
“夫人…匡…家送…来的。”
郁云慈接过帖子,自己还是头一会见到古代的请帖。淡粉底子烫着银边,纸张上像是有花瓣,不是画的,而是原本浆在纸里面的。
近闻,有股淡淡的花香。
翻开来看,娟秀的字体,赏心悦目。连蒙带猜,原是匡家大夫人请她后天过府,替匡家二小姐做及笄礼上的正宾。
想到那个少年,她对这个神秘的匡家起了好奇之心。
“匡少爷怎么会认侯爷为师父?”
“夫人有所不知,侯爷与匡大爷交好,匡大爷便以匡家剑法相赠侯爷。侯爷所学皆是匡家武学,所以匡少爷才会自小就拜侯爷为师。”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侯爷算是匡家同门。
只是匡家既然是武学世家,随便寻一个人亲自教导匡少爷岂不更好,为何舍近求远?她有些疑惑,又怕问主多露陷,只能放在心里猜测着。
采青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也在替匡家感慨,道:“匡家唯今只余匡少爷一根独苗,不说是匡家上下,就是侯爷,都很是看重匡少爷。”
匡家就一根独苗?
为何这样的武学世家,就只余一个独子了?
“匡家子嗣单薄…真可惜…”
“可不是嘛,四十年前,匡家一门四子随武神出征,归来仅一子,且身受重伤。匡老将军回京五年后跟着去世,令人惋惜。十二年前,匡大爷和匡二爷随大司马再战崇岭关,那次依然艰险,匡二爷战死,匡大爷剩了半条命…匡家忠肝义胆,让人敬佩。”
听起来这匡家全是死忠的,就好像她知道的历史上的某个家族。也是男丁战死,府中全是女子,还有一根独苗。
采青说的大司马又是谁,听着不像是匡家人。她凝眉细想着,好像有些印象。这个大司马似乎姓程,身份极高,他的女儿好像就是当朝的皇后。
“大司马…”
“大司马原是匡家的家将,当年曾随武神出战。可惜那次匡老将军身子受损,若不然…天妒英才,便是匡大爷,都早已不在了…”
郁云慈心下恍然,心里感谢着采青的解惑,面上却是半点不敢显露出来。
怪不得侯爷对匡庭生那么严格,原来那少年肩负着光复匡家的重大使命。这样生来就关系着家庭兴亡的孩子,她却莫名觉得有些可怜。
正说话间,左三在外面求见。传画出去,不一会儿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雕花小盒。
“夫人,这是侯爷派人送来的,说是给匡二小姐的正宾礼。”
郁云慈打开一看,朱色的锦缎中躺着一枝桃花碧玉簪。玉质细润,如水般通透。握在手心中,沁凉一片。
方才她还在想送什么礼好,他倒是解了急。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