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不是个瞎子恐怕都能一眼看穿。
溪光可不想当着众目睽睽当一个傻呵呵的“大胸弟”,要是被陈砚瞧见了她那点少得可怜的形象就更要丢光了。
“届时外头有披风。”宁檀早就安排好了。
这一年一度的诗宴虽承袭了几百年前只许男子参加的传统,却在二十年前被德清公主给破了例。自此之后,但凡女子参宴,一律参照的是当年德清公主的装扮。宁檀解释过后,再又想到她三妹刚才一本正经的模样十分有趣,忍不住轻好笑:“吓着三妹了。”
溪光闻言却是笑不起来,“还要戴面纱?”在得到宁檀肯定的目光后,她惨兮兮的贴在侧面的车厢叹气,嗔道:“三姐也不早说。”
两人在宁檀预先定一家客栈里换了衣裳,再坐的马车也是重新换了一辆认不出任何府邸样式的。
“怎么规矩这么多?”
宁檀笑了道:“这可全都是按照德清公主参宴来的,真要在诗宴上叫人瞧出了咱们的身份,就不好了……”怎么个不好,宁檀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不好的。
这大同馆在城郊,两人起早出门,直至将近正午才到。这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马车。溪光下车后见许多都是同他们一样的青衣马车,最简单最寻常不过。
想要出入大同馆并不难,只要有好的诗句,便能进去。因此,这些里头的仆役各个都是读书识字,更是有的学识远超那些靠科举的学子。
大同馆里头,一共有九个院子,呈四方形,院院相嵌,重重层叠。只需自己所写的诗句打动了四方位任意一道守门着,那便能由此门进入,踏入了里头一层。
宁檀是有备而来的,她这几日在家可是憋了好几首诗词出来,带着溪光接连过了几关,到了第七重。
“咦,这儿是给了题目的……”溪光指着墙上的布告,“以‘绝’为题目……”她还没将题目念完整了,身边站着的宁檀就已经念了一首诗出来。
好、好厉害!溪光瞠目结舌的看着宁檀,而不远处守门的仆役已是爽快的拍掌叫好了。
周围停滞在这院子里头的人,无一不是惊艳又嫉妒的看着宁檀。
虽然是蒙着黑色的面纱,可宁檀仍是觉得自己脸红得几乎要滴血了,忙拉了溪光要去旁边。
“还请这位先生立即入内。”说这话的就是守门,从不远处走来,对着将要离开的她二人开口:“先生到了第七重,也就该守咱们这的规矩,若是答完了之后离开就全当作废了。”
溪光和宁檀两人闻言果然不动了。
这就意味着,溪光这个一路靠着宁檀蒙混过关的“废材”,再不能继续作弊下去了。她虽想见陈砚,却也不想拖累了宁檀,“二姐你先进去。”
宁檀还是知道她这妹子文墨方面的深浅的,若是没有了自己,怕是溪光今日就都只能留在这一重院子了。正当她迟疑不觉得的时候,已经被溪光拉着转身往回去了。
溪光想见陈砚不假,可却更想美美的见他,她甚至觉得这样的模样见他,见不见实在是无所谓了。
“溪光……!”宁檀面色复杂的望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眼下她这表情就好像这么一别,就该是什么生离死别了一样。
倒是溪光很洒脱,转过身朝着宁檀挥了挥手,语气轻快道:“我自己去玩儿咯——”
“玩”这个念头实在是溪光一厢情愿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从她出宁府起,便有人盯着她。此刻那人三两步上前,从后面一把握住了溪光的胳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