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酝酿了一番,她打算再次鼓足用勇气直起身子往窗口看。然而,这回只敢一点点的往上蹭了。
咦?
溪光扒在窗口稀奇不已,怎么看不见裴溯了?明明刚才他还在那儿的,怎么此刻不见这人身影了?她祖母和裴老夫人却都还在的,还一幅相谈甚欢的样子。
忽然,溪光察觉自己身后有人!
甚至她感觉到了那人正俯身靠近自己,温热的呼吸近得近在她耳畔。
是什么人?!
“在偷看什么?”背后那人的声音响起,低醇悦耳,似乎还透着两分饶有兴致。
溪光再熟悉这个声音不过,刚悬着的心当即落了下来,凶狠的回过头瞪着正在俯身在她身侧的那人。
可她却忘了,裴溯的声音既然是在她耳畔响起的,这就证明了此人就离得她很近。所以,溪光的这一回头,几乎唇瓣都能蹭到裴溯的肌肤了。
“……”刚要说的怨怼之言,此刻完全又被重新咽了回去。
裴溯转过目光,偏巧就看见了溪光吞咽的这一幕,两人离得这样近,气氛平添了许多暧昧。相较于溪光的受惊和紧张,裴溯却似乎随意得很,他唇角的笑意更是浓了些许,挑眉问:“宁三小姐貌似有些紧张?”
溪光这才回神,慌忙要远离此人,身子往后退直至背部抵在了墙上。仿佛有了这样的倚靠,她的底气也回来了。“谁、谁说我紧张了!”
其实,溪光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个笨嘴拙舌的人,也不知道此时是怎么了,说挤出一个字来都难。她总觉得……裴溯看着她的眼眸太过深邃,里头藏了许多叫她不解的东西。以至于现在溪光有些不敢对视,下意识的垂下了眼帘避开。
“心虚吗?”裴溯问。
溪光听这话就有些不舒服,怎么他是这么个审问自己的态度?这还是在她宁府地盘呢!何况,现在她又不是那个只能任由别人欺负的“玉枕”了。
溪光做足了心理建设,自然也就不那样害怕了。她抬起头,甚至还觉得自己十分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裴公子说什么?我不懂。”
倒也不怪裴溯要低下头看一眼,委实是离得太近了,何况哪有世家闺秀会做这动静。
“下流!”溪光察觉他目光所落的地方,下一瞬忙用双臂捂住了胸口,愤愤然的咬牙。
“是么?”裴溯倒是半点不为所动,甚至还笑得闲适。
气得溪光满脸不可置信,想不到这人竟脸皮这样厚,简直叫人发指!
紧接着,裴溯抬手捏住了溪光的下巴,叫她正对着自己的眼,缓声凝重问:“是你,对吗?”
溪光觉得被这样的动作落在身上,那她就是被调戏了。对面前这人更加是多了两分怨怼,想都未多想就要抬手扒开。然而下一刻,却忽然打住了——
等等,裴溯刚才问了她什么话?
——“是你,对吗?”
若是旁人,当然听不懂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溪光却是明白的……她张了张嘴,迟缓的吐出字道:“你在说什么?”
这就是溪光的本能了,此刻反问着这话的时候,满脸茫然无措的神情逼真得不得了。她求生欲可强着呢,才不会裴溯这么一怀疑,她就合盘交代了。毕竟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过离奇,稳妥起见她要死守住这个秘密,谁都不能告诉了。
裴溯则是低笑,此刻他眼眸当中只印着宁溪光的倒影,又好似灿然若星辰:“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好讨厌!
溪光不高兴的拧眉,说就说好了,干嘛还要捏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