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蔚然在医院跟我说,以后也不准计较这事儿。
所以,话到嘴边便变了:“我是专程来找你们道歉的,上次的事……”
“哎哎,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好不容易找我们一次,就别提这些!再说了,那些人也没为难我俩!”
我想了想,嘴抿成一条线:“那……你们今天陪我喝酒么?”
胖子和瘦子对视一眼,郑重其事地朝我点头。
一整个白天,我们都在夜色酒吧的卡座聊天。
我也是到这时候,才知道胖子叫陈家尧,瘦子叫周昊。
他们跟蒋蔚然属于不打不相识,而且就在这夜色酒吧。
当时蒋蔚然刚到G市不久,白天上课,晚上就喜欢骑着机车到这里喝酒,有一次他带着林菀过来,被陈家尧和周昊的一个兄弟看上了,那人又喝了酒,非要过去找茬。
蒋蔚然本来是刚到G市,最开始还相对客气,但到了最后,两句话不对就拿起酒瓶子把他们都砸了。
后来又在这里见了几次,他们也玩儿开了,发现蒋蔚然这人是真义气,也真的够哥们儿。
缺牙之前找陈家尧的茬,蒋蔚然二话不说就扛下了的,赢了那场战役,陈家尧和周昊他们全都对蒋蔚然服服帖帖,一口一个然哥。
听着蒋蔚然热血的故事,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揍人的画面。
“你们,有他的联系方式么?”我抱着一线希望。
结果他俩同时摇头,说蒋蔚然走的第二天就换了号码,用各种方式都联系不上。
我盯着右手上缠绕成一圈一圈的念珠,不知道再说什么。
晚上,我们从卡座挪到了外面,陈家尧去抱了一箱子酒出来,三个人开始天南地北。
蒋蔚然你看,我也可以用你的生活方式打发时间。
但是,请原谅我不会天天这样,我要准备高考,选一个远离G市的大学。
最好,那里是北方,靠近草原。
我喝酒的时候,陈家尧和周昊都没说话,也并不劝我。
没喝几杯,林菀带着几个人冲了过来。
我都没看清谁是谁,直到听见缺牙熟悉的声音。
陈家尧和周昊立马站起来,却没有说话。
林菀妆浓衣短:“江荼蘼,你刚才跟我耍横,现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更横!”
缺牙也认识我,上次因为我,他被蒋蔚然揍得满脸挂彩,还差点废了一只手,现在是不敢找我麻烦的,但现在蒋蔚然走了,而且看样子,他很听林菀的话。
我皱眉,双手背在身后,悄悄从桌上抓了一只酒瓶捏在手上。
心中鼓着雷,我并不想变成一个靠拳头解决问题的人。
“嫂子你别怕,我们答应然哥要好好护着你那就是护着你,我们的头破了也不会让你头发丝儿掉一缕!”周昊很瘦,个子也高。
他没有陈家尧那样话多,但是绝对不怂。
现下,我似乎突然患上失语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感觉我心里有了障碍,突然回到我把自己关在画室的那种状态。
捏着瓶子的手越来越紧,酒吧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我腿一软,坐回凳子上,手里的瓶子哐当坠地。
胖子立马冲过来挡在我面前,但是林菀带来的人已经动手了……
除了缺牙。
陈家尧和周昊只有两人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林菀突然出手把我扯过去,一耳刮子就往我脸上扇。
在那一瞬间之前,我突然清醒了,及时推了她一把,转身拿起另一个瓶子就往林菀身上扔。
她们那边的人直接在我扔出去酒瓶的同时抓住我的胳膊,林菀上来就朝我挥巴掌,陈家尧把我和那人一推,硬生生替我挨了它。
啪地一声。
这一声有多响,我就有多愧疚。
“来,你们都特么冲我来!”陈家尧虽然胖,但并不虚,挨了一巴掌任谁也忍不了。
就在这时,一辆军绿色轿车停在马路边上,驾驶室下来一个人。
他穿着军胶鞋收口迷彩裤,黑色紧身上衣,留着山羊胡子,英姿飒爽地就过来了。
宋斯年。
他竟是军人么?
“闹什么闹!老子的地盘你们也闹事!”一声呵斥。
所有人都愣了。
宋斯年挡在我面前,把前面的人一脚踹开。
“宋老板,我们只是教训下这妞,她不懂事!”
陈家尧一瞪眼:“她不懂事,你懂事啊?”
“行了!”宋斯年这才低头问我,“有没有伤到?”
我摇头。
他掰了掰手指骨节,掰得咔咔作响:“别以为跟我熟就能在我堂子瞎闹,你们不知道她是谁就别瞎碰,把她碰坏了,你们几个命加一块儿都赔不上!”
缺牙疑惑地看向林菀:“你不是说她是蒋蔚然的姘头么?还有什么瞒着我?”
林菀的脸色已经大变,她在山上见过我挽着江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