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先!”
“楚楚姐,他们抽烟……你这肚子……”
“没事,我钟楚楚的孩子哪儿有这么容易受到伤害……”
我抿嘴:“姐,刚才开车的是谁?”
钟楚楚握着我的手一顿,伸手端了柠檬水喝。
“是蒋蔚然吧?”我装作没所谓的样子,但端水的手都在抖,“他……是不是知道我……我的脸……”
那群小孩儿都怔怔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拍桌子。
他们全都低下头。
钟楚楚叹息一声,门开了。
我又看到了他。
蒋蔚然走过来从容地拉起钟楚楚的手:“楚楚,该去医院了。”
他还冲她笑了一下。
但抬头的时候,他朝身后那些小伙子看了一眼:“抽什么抽!没规矩!”
那些人连忙把手里的烟扔地上踩灭。
十分钟后,屋内就剩下我一个人,以及满地的烟蒂。
慢慢摘下口罩,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胳膊……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眼泪,身上盖了很薄的空调被。
猛地一惊,脸上没有口罩。
惊讶之余,又瞬间消停下来。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
出了这门,出了咖啡厅,回到了我自己的出租屋。
屋里仍旧一片狼藉。
我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把家里收拾干净,还好房子不大。
之后,我洗头发泡澡,往脸上抹药膏。
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一二点。
今天在咖啡厅里,给我盖薄被的人到底是谁……
大概,是服务员。
躺在我自己的床上,似乎还有江汓的味道。
但我知道是心理作用。
呜呜哭了好久,才终于开始睡着做梦。
梦里,又把十岁前的事儿过了一遍。
醒过来,枕头都是湿的。
四下没人,我忽然觉得,我活着的所有意义都已经失去了。
我唯一喜欢的是画画,可是学校已经去不了了。
就算我的伤好了,我年纪也大了。
我也已经,没有勇气和毅力,再去坚持做这件事。
我唯一喜欢的人是江汓,可是他是我最大的仇人,间接伤害了我父母。
我唯一过命的朋友是蒋蔚然,可他现在跟我形同陌路。
呵……
现在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现在,我头发也没了。
对,头发也没了。
……
虎哥让林菀按时送药过来,我就窝在这屋里待着,出门就戴口罩帽子。
我能感觉到头发一点一点长出来。
我能感觉到脸上的疤痕一点一点淡去。
可我的心一点一点在冷,在硬。
江汓一直没出现,钟楚楚也一直没再找我。
直到一个月之后,虎哥让人接我去医院,说需要一个小手术,皮肤才能恢复得好一些。
躺在手术台上,灯光晃眼,脑子空白。
小刀子在我脸上划来划去至少,我让他们不打麻药。
我想记住这教训,教训我以后别逞能。
动刀的时候,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一直在抖,一直在抖……
最后,我疼得睡过去。
再睡醒,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我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
我光着头,缠着绷带。
模样……
不堪入目。
幸好,屋里没人,没人看到我这丑样。
……
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护士,说拆绷带需要十天,而这十天,比监狱里那十天还要难熬。
多了消毒水的味道。
我不敢哭,也哭不出。
然后,我见到了钟楚楚。
“楚楚姐!”我瞅着她肚子又大了些。
心里,不是滋味。
“再过不久,孩子该出来了吧?”眼睛酸了,“都这样了,你还不在家待着,来看我干嘛?”
钟楚楚走路缓慢,我朝她伸手,拉住她。
“疼吗?”她问。
我本能地点头,又摇头,然后又点头。
她笑了。
“行,你勇敢!不愧是小荼蘼。”
后仨字儿让我一抖,把手收回了。
“我也就来这一回了,上次然然陪我去产检,医生说大概就这一个星期了,我也没时间过来了。”
心突然疼得不行。
我还是哭了。
“你们……结婚吗?”
钟楚楚摇头:“为什么结婚?孩子是孩子,结婚是结婚。”
空气突然稀薄。
“恩,楚楚姐,恭喜你!等我好了,来看你……和你的宝贝。我……我能摸摸他吗?”
钟楚楚笑着把我的手拉过去放在她肚子上。
一个新生命,即将来到人世。
蒋蔚然的孩子,也会有漂亮的酒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