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
我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也听见了电闪雷鸣声。
半晌不得回归现实。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知道,他一直都很清楚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心凉透了。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没有到雷虎那里去救我,也没有做别的事。
甚至连林菀来道歉,都是蒋蔚然的行为。
而他江汓,只是在我手术的时候,威胁我的医生好好做?不然就一枪崩了他?
呵……
还真的是,费尽心思啊!
我应该感动么?
他为了我,亲自威胁一个医生,他江大总裁是什么身份,竟然也为我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应该很感动吗?
没有。
我只有愤怒,然后是愤怒过后的心冷。
“江汓,你就是个魔鬼!魔鬼!你明知道我那么痛苦,也不出现哪怕一次,你明知道我的精神支柱是你,你也不出现来给我力量。”
我很难过,在我的一生中,没有几次机会难过成这样。
不是针扎,也不是用刀捅。
而是,绳子?
一点一点勒着我的脖子,把我心里那点盼头给勒死。
“魔鬼?”江汓抱紧我,“不是救赎?”
“不是,你不是我的救赎!”我想推开他,可是第二杯酒却泼洒在他身上,打湿了他的衬衫。
“我不是……谁是?雷虎?蒋蔚然……?”江汓笑,“我和那个小混混……和好了?”
提到蒋蔚然的时候,江汓的眼睛里寒意逼人。
明明刚才还是平静,现在已然成了另一种情绪。
“早知道……我应该做得更彻底!”他的薄唇像两片有毒的树叶,连着筋脉,“真的,我应该做得更彻底。”
“你还要怎样!”我把杯子往旁边一砸,砸在沙发上,滚落到地上,碎成了渣。
我抬手揪住他的衣领:“你说啊,你还要怎样!他已经被你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还要怎样才肯放过他!江汓,他没做错什么,只是没那么走运,不幸认识我而已!”
知道自己失控了,但我真的很怕江汓再让蒋蔚然受伤。
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
蒋蔚然三个字,是我此生的亏欠。
“害怕?”江汓嘴角勾着,“你很害怕我为难他?就这么在意?”
江汓的眉心一直没有舒展。
他不悦的时候就会这样,不冷不热。
“我在意他,是因为我和他的交情过命。”
“命?”江汓眉头压低,嗓音也跟着低沉下去,“吻我。”
“啊?”
“吻!”
我凑过去,亲在他脸上。
他按住我的脑袋,大力地吻住我的嘴。
我要起身,可他搂着我的腰不让我得逞。
用力咬他的嘴,可我尝到了腥味,也没能脱手。
江汓的手指勾到我裤头……
“不行……”我呢喃。
他声音低到略哑:“但它想要。”
“江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如果我跟你做,你会放了林菀吗?”
如果要付出,就让它的价值体现到最大。
“不会。”他回答得很干脆。
我提一口气:“能给个机会?”
“没得商量。”他语气坚定。
风来风去,我永远处于下风,学来的那些本事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江汓就连在床上的这点事,也从来不忍让,不按套路出牌。
但还好,他没有太不把我当人看。
在沙发上开始,在沙发上结束。
猝不及防又顺其自然。
我和他都深知我们各自的所求。
烟消云散,空气里还充斥着他的味道。
我被他抱着,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我们太久没有在一起,所以这次在一起之后更加难舍难分。
是他死活不肯让我们分开。
然后,江汓把我抱进浴室洗澡,然后让我把衣服换上。
两个人很久没这么心平气和地在一起吃饭了,饭间他一言不发,但有给我夹菜。
饭后,阿城过来接我们。
一路上我都没有话说,车内有一点点沉香味,很淡,让我放松。让我想睡。
也可能是江汓刚才让我太累,所以现在我昏昏欲睡。
等我醒过来,车子是停着的,阿城不在车上,在车外抽烟,而我的头靠在江汓的肩上,似乎他的肩膀还有些湿润。
眼泪?
我的?
我没有反应过来要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有满眼的江汓。
他也闭着眼睛在假寐。
“醒了就下车!”他说。
我晃了晃头,嗯了一声。
下车之后风吹在身上才反应过来,冬天快来了。
一年翻过头,我便又该再长一岁。
十六岁过后,我便没有再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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