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人有七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
……
我属于生不对,死不起,还未老,心有病。
怨憎的人,避免不了会晤。
爱的人,已经别离。
我不想坐机车,蒋蔚然就扶着我往前走。
其他兄弟就用很慢的速度跟在我们身后。
我不知道会给人带去多大的难,但我没有办法避免。
现在我只能跟着蒋蔚然走,也只能拜托他们照顾一二。
雷虎给我的任务,我失败了,林菀被江汓折腾得半死不活。
她是身体受到折磨,而我是心死了。
回到蒋蔚然的地盘我才知道原来这里叫红馆。
一楼二楼明面儿上是咖啡厅,但到了三楼便是另外一种说法。
钟楚楚是他们的大姐,也算是除了蒋蔚然以外说得上话的人。
由她安排日常事务。
而蒋蔚然是安排外面的事。
他说,他想要雷虎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怎么计划。
唯一觉得不太靠谱的,是他还年轻,太年轻了。
一个人要想在江湖有一定地位,而且是很高的地位,没点年龄和阅历怎么行。
蒋蔚然才二十岁。
他怎么可能让所有人服。
————
在红馆住了小半个月,蒋蔚然请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来帮我看病。
可我每天仍然说话不多。
一天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每句话不超过十个字。
不管是蒋蔚然还是钟楚楚,他们跟我说任何话,不是我不想搭理,也不是我不想回答。
而是,我压根就回答不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看我的样子挺着急的,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蒋蔚然找来的心理医生说,我的病并非一朝一夕。
我小的时候就有心理阴影,再加上生活经历,那一定是令人为难的。
之后,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
我跟蒋蔚然说:“你去找白岩,他是我心理医生。”
这句话显然是小半个月内我说过的最长的话。
蒋蔚然欣喜若狂,说绑也要把他绑来。
我放下筷子,看着碗里满满的饭菜,全是蒋蔚然夹的。
“他可能回G市了。”
白岩本来就是B市人,但他主要的事业是在G市。
蒋蔚然点燃一支烟:“那又怎么样,就算他在火星,我也要把他弄来!你只信任他!”
没想到五天后,白岩真的来了。
他是从G市过来的。
我和他在单独的房间里,告诉他发生的事。
告诉他我看到的林菀,告诉他我和江汓以及蒋蔚然之间百分之八十的事。
白岩安安静静听完,给了我一张白纸。
“十分钟,画一副你想画的东西。”
我没有过脑子,选择用油性笔在纸上画画……
画上,有海,有别墅,别墅外面是简易的花园。
花园内全是杂草,只有一支荼蘼花在边缘,随风摇曳。
只是寥寥几笔,见到的简笔画。
白岩仔细看个好久。
他说:“你没有安全感,你渴望自由,渴望家但觉得无助。”
我听在心里。
白岩的话让我彻底踏实下来。
他说得很对,完全说中了我的状态。
我很想有个长期落脚的地方,离开江宅之后,我一直飘零。
同时我又想自由,毕竟被江汓困了八年。
“我可以给你开药,但还是需要你自己调节,是药三分毒,你如果长期服用……会……造成身体机能下降。”
我朝他笑了一下:“可以,你给我开药吧!”
我就不信,什么病还能真的药石无医。
白岩给我开了药,不多,几瓶,每瓶不同。
接下来的冬天,我天天吃药。
蒋蔚然每天到我房间里来,每天一束荼蘼花。
明明不是花开的季节,他总有法子给我弄开,花开得正好。
我的房间永远是花香和药味。
短短数日,我瘦了一圈。
那天,蒋蔚然照常进来,放下花,把我抱住。
我正站在阳台上看外面的冬日景象。
他从后面把我抱住:“带你出去!”
我摇头。
“妞,听我一次,成吗?”他把下巴放在我肩上,“外面空气新鲜些,乖,我陪着你,不用怕。”
我不想再受到任何刺激。
所以,我再一次摇头。
“别摇头!”蒋蔚然把我的身体转向他,面对面。
我想开口跟他说句话,可是说不出来。
“你要我怎样?把心挖出来给你好不好?”蒋蔚然的眼神很受伤。
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向前一步抱着他,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凶你!”他拍着我的背,“乖,我带你出去,恩?晚上和楚楚一起吃饭?你连她都不想见么?那小崽儿天天吵着见你,都被我拒绝了!”
我什么都说不出,只是哭,一直哭。
蒋蔚然叹息:“算了,不想出去算了。”
说着他放了手。
我一把抓住他,哽咽着说:“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