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至少不会有人刻意听。
许叔说:“江汓的父亲死得早,他母亲是个女强人,也就是谢红。谢红要强,所以在他父亲死后就一个人单打独斗,没人知道她的去处,也由着江汓自生自灭。江家本来是幸福的,尤其是江汓特别能干,十六七岁就展露出经商头脑。”
我听得云里雾里。
江汓父亲早亡,这并没有什么。
可是为什么他母亲要离开,把他自己一个人扔下。
不敢多问,只等着许叔继续说。
“江汓的爸爸,死于车祸,开车的人……是你父亲!”
什么……
许叔在说什么?
我爸爸怎么会开车撞死江汓的父亲……
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知道十岁以前的那些事,我的家庭是很普通的家庭,我的生活是很普通的生活。
我爸爸不坏,一点也不。
可是为什么……
“你不用惊讶,其实也只是意外而已,你父母带着你去江家赔罪。但江汓那孩子,哪里肯买账……道歉没用,他也不缺钱,只想……毁了许家!”
我傻了。
不是江汓毁了我的家,是我父亲毁了他的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纠葛。
“大伯,所以,你的脸……”
“我的脸也是江汓的杰作!”
许叔的右眼只是空腔。
我默默地听着,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是现在被提起来,也仍有很多匪夷所思。
想不通透的已经在这一刻透彻了。
不是江汓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江汓。
他养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可是回不去了,我跟蒋蔚然都已经成了这样,连后悔都来不及。
我安安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耳朵失聪了一般。
“小蘼,丫头,我儿子也被江汓弄死,虽然不是直接原因,但要不是江汓把他打伤,要不是遇到醉驾司机……”
许叔越说,他的脸色越难看。
“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我这辈子经受了太多折磨。所以我注定是个病人,就算看起来健全,我已经千疮百孔。千疮百孔的人,只要上了年纪,就一定会衰,衰,永远比老还可怕。”
我听得惊心动魄。
永远有人在出生,也永远有人死去。
许叔说完,把衣袖往上,露出胳膊。
上面竟然一道一道的痕迹。
我赶紧让他把衣袖放下。
“许叔,你这……”
“这是白石做的!”许叔声音低了很多。
提到白石,他似乎多的不是感激而是害怕。
我抬眼:“许叔,这是怎么回事?白石不是你的医生么?”
许叔笑一下:“你认识白岩?”
我猛地瞪大眼睛,点头。
“白岩是白石的哥哥!”
我终于,明白过来。
“白石到这里来,就是白岩安排的!蒋蔚然和他姐姐商量好了!他们,是早有准备啊!为了这一天,他们可特别有耐心!”
我成了一个傻子,没想到蒋蔚然竟然是个这么计划长远的人!
难道以前看到的他都是假的么?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深吸一口气,我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可是许叔笑得灿烂:“你别怕,人心本来就是这样。这世上,无法直视的东西就是人心,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前的人,他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你更不知道他的心是什么颜色!”
太恐怖了,我还以为爱我的人,竟然会是这样……
安排了医生给我的大伯和我。
他们,一人安排一个。
还真是,用心良苦。
“大伯,你确定?”我嘴角咧开,“你听好了,以后没有根据的话就不要乱说,千万不要。”
我心里跳得很快。
“以后这事就当不知道,你手上的伤,就是白石给你治病才有的,不是他要故意把你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许叔点头,其实清醒的时候,他也是个明白人。
我和他相视一笑。
“你别怕,会好的!大伯,我就不信我们走不出一个红馆!”
突然,听到楼上有婴儿的啼哭声。
我心纠成一团,知道是江津帆,可是我也知道蒋蔚然不在的时候,也没有资格上楼去。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
蒋蔚然回来的时候,江津帆已经没哭了。
我冲过去就抱住他:“我想看看孩子,我想看看他,他刚才哭了。”
蒋蔚然推开我:“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看孩子?”
我点头。
他嗤笑:“行啊,跟我一起上去,你让我开心了,我就让你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