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弟即刻令人迎驾,皇兄路途劳累,好好歇歇!”
“不碍事!五弟若有要事不妨先去处理,正好朕也想转转王宫,不如一起前去如何?”
宗城桓暗下为难,尤歌匆忙而来,定是因她,思及她这几天的胆大妄为,若此番不赶去,真不知她要惹出些什么事,瞥了眼宗城晟,心下又有些不情愿,不想他接近她,很不想。
“殿下!”尤歌轻唤了声。
他深吸口气,举步匆匆而去。
宗城晟紧随他的脚步,远远,一抹绛红映入眼帘,扫了一眼他急切的神情,唇角勾起一丝深意不明的笑。
见她手持着剑,几个守卫战战兢兢的立在她正对面,宗城桓眸底流出一丝柔情:“怎么了?”
尤歌和向雪相视一眼,不敢吱声,她回眸嫣然一笑:“我想出宫,他们不让;我要练剑,他们又不允。要不你教我练剑吧!”
他淡笑着上前,挥退守卫,取下她手中的剑递给尤歌:“想练剑的话,我教你,现在先歇歇如何?”
“我不要待在这里,闷得慌!”殷灼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瞥见宗城晟,眼绽亮光,窜到他面前,倏然抬起他的下巴,柔媚道:“这是殿下的王妃还是夫人?好端端的一个小娘子女扮男装,也不跟我学学,一点都不像!”
宗城晟一脸铁青,他出奇的愤怒,被一个人说是女子,他认了,被第二个人说是女子,他忍无可忍,而且若他没猜错,眼前的女子正是他要找的人,几分相似,分明是姐妹。
宗城桓急将她拉到身边,惶恐的携她跪下:“请皇兄恕罪,她素来不拘礼法,口不择言,请皇兄饶恕她的无知!”
殷灼颜暗咬舌根,不停的责备自己,悄悄咒骂着:谁让你长得比我好看呢?!
宗城晟咬牙切齿:“你的女人?!”
他不顾殷灼颜的怒目肯定的回了个是。
宗城晟冷冷扫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她,冷哼一声:“给朕抬起头来!”
她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甘愿,缓缓抬眸,盈然笑意自脸上绽放,悠声道:“请陛下恕罪,小女子有眼无珠,自以为天下男子粗鄙庸俗,今日见陛下,惊为天人,因而才冲突了陛下。陛下豁达大度,还望陛下既往不咎,恕小女子之罪!”
他狠瞪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宗城桓身上:“她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女人?!殷灼颜——”
宗城桓皱眉,自己从未透露过她的来历,他又如何知道,疑惑的唤了一声:“皇兄——”
宗城晟半蹲身使劲捏住她的下巴,对上她剔透的双眸,沉声道:“好一对勾人的眼睛,足可以颠倒众生、妩媚苍生,难怪五弟对你念念不忘,要朕饶了你亦无不可,但朕要了你这对眸子,免得天下沦于你手!”
“请皇兄网开一面!她只是无心之失,何来要了她的眼睛?”
殷灼颜眼一斜,愤愤起身:“我才不怕你,你要杀就杀,我不受你们的气,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兰心,带上包袱,我们走!”
宗城晟怔了一怔,从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他的帝王尊严狠狠被粉碎。
宗城桓头隐隐作痛,再顾不得许多,起身将她锁入怀里:“你答应过我的,不是吗?我不准你离开!我好不容易留你在身边,你不能离开!”
手脚并用,她拼命挣扎着:“我不要答应你,我不要留在这里,我——”
薄唇倏然覆下,密切堵住她无情的话语。
宗城晟眼一沉,他在向自己示威么?向他宣告,这个女人是他宗城桓的女人?你的女人?!他眉跳了两跳,轻哼一声。
他放开双颊通红、目露怒意的她,撩起衣摆单膝跪下:“皇兄,她所犯下的不敬之罪,臣弟一并替她承担!”
狠狠擦着红唇的手顿住,一并承担?!
“五弟苦苦追寻的佳人,朕怎忍心伤她?平身!”宗城晟扬眉一笑,若无其事道:“本来朕欲给五弟一个惊喜,不想那份惊喜已在五弟身边了,真是天意啊,天意!”
他收了一下眉,恭敬起身,看了她一眼,不解问道:“不知皇兄所谓惊喜到底是何事?”
哈哈,宗城晟爽朗一笑,意味深长道:“五弟想来尚未知悉,五弟苦苦追寻的女子已不再是瑨王妃了!正好成全了五弟!”
宗城桓身子震了震,抬眼看向她,复杂的眼神与她的眼神撞了个正着,见她迅速避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想来五弟定有不少话要与佳人诉说,朕就不打扰了!”宗城晟眸带笑意,转身离去。
原来竟是这样,他轻吸口气,手一伸,将她柔柔的揽在怀里:“没事,有我!”
她鼻子一酸,柔缓的话语、温暖的怀抱,渐渐酝酿起眼窝的湿润,略抬眸,他眼底的温柔更是让她一阵难抑,两行泪滚落而下。
他心疼得将她拥得更紧,温柔的眸掠过犀利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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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城晟扬眉喝了几口酒,俊美的脸有些阴沉:好一个百媚千娇的女子!当初曾看过她的画像,真实再现时,与画中的她又是万般不同。宗城桓,萧凉宸不要的女人,你却视如珍宝,你早晚会断送在她手里,不过,正合了朕的心意。殷灼颜,你胆敢公然挑衅朕的权威,朕不会让你好过,你等着接招吧!
单苍趋前禀报:“陛下,带到了!”
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手指轻挥,单苍转身令她上前。
她低垂眼眸恭谨敛衣行礼,腰间环串轻碰,脆声撩人,心里暗暗思忖着他召她前来的目的。
宗城晟抿了口酒,笑嗤道:“此处并无外人,不必多礼!”
殷灼颜嘴角含着淡淡笑意,却并不言语,缓缓抬眸看向他。
他微眯着眼,懒懒道:“你因何觉得朕是一个女子?!”
她暖声回禀:“陛下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我只道是男子怎有这般模样,故而得罪陛下,请陛下勿耿耿于怀。”
宗城晟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一斜:“你不是第一个说朕是女子的人,朕先前在街上偶遇一个白衣男子,他误以为朕是女子。如今细细瞧来,那男子长得与你有几分相像,不知你可认识?”
“陛下恕罪,素不相识!”
他轻笑:“素不相识?!朕甚是为难,朕手中有一封信,是她托朕捎给一个红衣女子的,她说,那个红衣女子像只狐狸精,极其容易认出。朕还以为就是你呢!”
殷灼颜暗咬牙,殷涵旋,说我是狐狸精,你才是呢,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信,佯装思索了一下,嫣然一笑:“听闻陛下如此说,倒是有些好奇,说不定是我认识的呢,能否借陛下手中的信一看?!”
他自言自语一阵,将手中的信递给她,装模作样道:“也罢,碰碰运气!”
她悠然拆开信,扫了一眼信上的几个字:十五之月,圆或不圆?轻挑眉:圆又如何呢?她如何能离开?而你,所托非人!
宗城晟紧盯着她的表情:“怎样?可是认识那白衣男子?”
她浅浅一笑:“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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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已睡下了!”向雪趋前他身边禀报道。
他嗯了一声,眉头深锁,宗城晟带来了好消息不假,但恐怕更坏的消息就是他的到来,一直,他提防着自己,甚至屡次派出杀手欲置自己于死地,这次绝非是犒劳全军那般简单。
更令他起疑的是,宗城晟为何知道她?到底有何企图?
“向雪!”他折身吩咐道:“留心一些,我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
察觉到他心思的沉重,向雪吞吐的提议道:“殿下,让尤歌留在你身边吧!”
他摆摆手,最想护着的,唯有她,双眸有些涣散起来,虽说她不再是瑨王妃的身份让他欣喜,但更让他心痛。
萧凉宸,不管你是因何舍了她,你妄想再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