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凶手,即便已经死了,也要带回衙门去。
捕快走上前来,向段云琪抱拳行了一礼,“这位公子,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助,这陆霸天是手上有十几条命案的通缉犯,现在虽然死了,却也是要调查做个记录的,还请公子跟我去一趟衙门。”
段云琪原是准备走了,他还要去镇西将军府见樊大将军,如果此时跟捕快去衙门里做记录,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如此一来,只怕会耽误跟樊大将军约定的时间。
段云琪飞快思索了一下对捕快道:“我乃太子太师府的段云琪,今日是跟樊大将军有约要赶去镇西将军府相见,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怕错过约定。你且容我先去一趟镇西将军府,回头再去衙门做记录,可否?”
捕快一听眼前人是出身太子太师府的新晋武状元段云琪,立刻眼中就露出了崇敬的光芒,“怪道我先前看你的时候觉得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谁知一出手竟是快很准,原来是新晋武状元,果真是武艺精湛,令人佩服。”
“大人客气了。”段云琪拱手道。
捕快为人豪爽,笑着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忙吧,晚些时候再过来衙门一趟就可以了。”
“多谢。”段云琪抱拳朝他行了一礼,翻身上了马,飞快地赶去镇西将军府。
蔡秀颖带着丫鬟去了医馆看过大夫包扎之后,提着买好的药从医馆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听到街边的人都在议论,刚才救人杀了陆霸天的公子竟然是出身太子太师府的新晋武状元段云琪,有一个刚刚目睹了经过的路人正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地给旁边的描述着刚才的情形,他激动的神情,夸张的动作,唾沫星子乱飞,堪比那茶馆里的说书先生。
丫鬟小采竖起耳朵听了几句,回头激动地问蔡秀颖道:“小姐,小姐,刚刚那个英俊的公子当真就是新晋武状元吗?”
“想必是吧。”蔡秀颖想起段云琪快很准的出招动作,凌厉的眼神,明明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文弱书生,没想到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想必他的家人,有他的保护,都会很幸福吧。
话说段云琪骑马赶去了镇西将军府,刚刚掐着时间到达,幸好没有迟到。
他在来见樊将军之前,周成易曾跟他说过,“这带兵打仗的人其实最忌讳迟到,迟到就有可能会延误战机,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耽误一刻钟的时间,就有可能叫更多人丧命,做将军的人最怕的就是粮草不能及时运到,援兵不能及时到达,所以守时是最关键的。”
段云琪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的,所以今日才会早早的出门,只是没料到路上会出那样的岔子,还好没有耽误他的大事。
樊将军在镇西将军府里等着段云琪,见了他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很守时。”
这一次见面,樊将军对段云琪十分满意,叫他可以常到他这儿来走动,反正他要在齐都城呆上三个月,之后才会回去肃州,到时候他再跟他一起去肃州便是。
这是一早就定好的计划,段云琪自然表示全听樊大将军的安排。
……
段府锦瑟居。
段瑶午睡起来,妙语正在给她梳妆,就见妙言用手打起外间的帘子进来,快步走到跟前道:“三小姐,张家大伯和太太来了,老太太叫大家去荣安堂见一见。”
“张家大伯?”段瑶皱眉,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一家人的消息了,这次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说起这张家大伯,段瑶对他还有点儿印象,是个贪财好色的无赖。以前他的爹也就是老太太张氏的哥哥还在世的时候,这张家大伯还知道收敛一点儿,前几年他爹两脚一蹬之后,这张家大伯就变得无拘无束肆无忌惮起来。听说他在一年里纳了四个妾,除此之外还逛花楼,眠花宿柳,包养妓子。
虽说他爹给他留下了不少的钱财,但当时他爹做主分家的时候,就把张家的财产分成了好四份,他只得了其中的一份。虽然财产不少,可是光吃不做,又大肆挥霍,没过几年,张家大伯就把分得的财产折腾了个精光,而他纳的那些个小妾,见他日子穷困潦倒了,有卷了钱财跑路的,有攀上新的高枝儿远走高飞的,最后就只剩下原配妻子还跟着他了,而他又不事生产,没有一技之长,一家人的生活都成问题,只能落得带着一家人到处打秋风。
张家大伯上一回来段家是在三年前,拖家带口的来,穷困潦倒,叫老太太张氏看了十分糟心。
张家大伯一见老太太张氏就跪在地上大哭,求老太太张氏帮一帮他,救一救他全家老小,不然他们真的要过不下去了。
老太太张氏原不想管他,可他说得可怜,又死赖在段家不走,拖家带口在段家住的那段日子给段家惹了不少麻烦。
老太太张氏实在拿他没办法,他又是老太太张氏的哥哥唯一的嫡子,现如今嫡子的日子过得还比不上一般的庶子,叫人看了也是笑话。
最后老太太张氏心软了,也有送瘟神的意思,花了不少银子,在老家重新给他购置了一套宅子,又把他抵押出去的店铺买了两间回来,只要他好好的守着那两间铺面,妥善经营,一家人过日子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这才刚刚太平了三年,张家大伯这瘟神怎么又来了?
老太太张氏吩咐下人过来各院子通知张家大伯来了,叫大家过去见一见,并不是完全就是让大家去欢迎他们到来的意思,张家大伯一家人是个什么德性,段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现在通知到各院子,也是有让大家提个醒儿的意思,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就不妙了。
段瑶对张家大伯一家人都没什么好印象,上一回他们来的时候,张家那个比段瑶大一岁的表姐张婉珍借了她的簪子去戴,戴了就不还,而且还不只借了一支簪子,总共借了有三支,都是段瑶喜欢的样式,还都是买来没怎么舍得带过的,足有□□成新的新簪子。反正张婉珍开口借的时候都是只管拿好的,嘴巴又很能说得出口,仿佛她家穷没好东西可以用,段瑶就应该让着她,她拿起东西来也还不手软,脸皮真的是厚得不得了,一点儿羞愧之心都没有,换做是段瑶,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的,羞都羞死了。
正在给段瑶绾发的妙语一听张家人又来了,就想起上一回张婉珍在段瑶这儿借走的各种好东西,心疼得不要不要的,连忙招呼其他的丫鬟,“快快快,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收一收,那个多宝阁上的花瓶、字画,还有三小姐首饰匣子里的簪子、珠花、步摇等等,赶快都收起来,免得又叫她看了眼红,找着借口借去不还。”
妙言一听,也是想起了上一回张婉珍的所作所为,脸色跟着一遍,飞快地走到多宝阁旁边,把上面摆放的各种好东西都准备收起来放到库房里去,免得又遭了张婉珍的毒手。
是的,上一回张婉珍还在段瑶的房里砸了一对花瓶,她就是有那种无理取闹的本事。
起因是张婉珍又看重了段瑶的一对赤金雕花的金镯子,样式别致又精巧,她就又想以借之名从段瑶这儿拿走,因为已经吃过她多次亏了,段瑶就不愿意,说那镯子是肖表哥送给她的礼物,那会儿她毕竟跟肖承启的关系还很好,说什么都不肯借。
这张婉珍一看借不到就万分恼火,直道段瑶看她家穷,看不起她,不喜欢她,所以连个镯子都不肯借给她戴两天,气得就要撞多宝阁。
屋子里的丫鬟哪敢让她撞啊,她撞多宝阁还不把上面摆放的那些个好东西都撞下来摔个粉碎啊!丫鬟们就去拦她。
她又哭又闹,撞了一回不成撞二回,二回还是没撞成,让丫鬟们再次拦了下来,她消不了心头那口气,捧起多宝阁上那只红底白花长颈瓷瓶就往地上砸。
砸完了还要再砸其他的东西,正好叫段云琪过来撞见了,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提起她就丢出了院子。
她被丢出了院子哪里肯依,还继续在外面闹,段云琪早就被张家人闹得不耐烦了,这次不想忍了,也不想跟她废话,直接叫了几个人强力壮的嬷嬷过来,把她五花大绑的绑起来,又拿了把刀出来,在她眼前划了划,威胁她说“再敢欺负我妹妹,再敢来她院子借东西,我就用刀子画划你的脸,你不是爱漂亮么,我就叫你一辈子当丑八怪!”这才将哭闹不休的张婉珍镇住。
也是因为这件事,老太太张氏才觉得不能让张家大伯再在段家住下去了,才决定舍财免灾,把张家大伯一家子瘟神远远的打发走。
只是这送走了才刚满三年,张家大伯一家子又来了。
段瑶刚走到荣安堂的院子里,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来的说笑声,“还是老太太这里好啊,你看这住的是宽敞明亮的大房子,用的是金银瓷器,屋子装饰得这么华美,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叫人看了都移不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