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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出了事,我完全把工作给忘记了,连声道歉后把时间改成了明天。
然而这一天的等待并没换来好的结果,陆少离出来时只让我先回去等消息,他把我送到小区楼下就开车走了。我却抬头看了看自家窗口亮着的灯盏不敢上去,怕看见老妈希望的目光变成绝望,怕自己的心绪在她感染下也会垮掉。
坐在小区楼下的花台边,从包里翻出手机来,今天一整天它都很安静。我又拨了莫向北的号码,此时心境与早晨跟他发短信时决然不同,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但响了好多声也没人接,明知他可能正好有事却止不住心头的失落。刚放下手机,他就打过来了,心头一喜,立即划开通话急切的:“喂?”
他说:“刚去洗手间了。”顿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我嗡声回:“跟你打电话。”他闻言轻笑了声,“苏苏,你这般娇软口吻说话我会误认为你在跟我撒娇。”面上一红,哪有娇软?提到撒娇就想起那晚跟秦淼她们的嬉闹,那时才叫真的吴侬软语撒娇吧。
“莫?”一个轻柔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拉回了我走神了的心绪。
只听莫向北隔远了的声回:“你先进去,我一会过来。”
原来......他有约,等他再轻询时我连忙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他好似呼吸沉滞了两秒,清幽而问:“真的没事?”
我心头绞着在犹豫,陆少离不知会否告诉他那件事,可以向他开口吗?这时说合不合适?迟疑着却听刚才那女声又在问:“莫,好了吗?”原来她没有走,而是一直在旁边等着,倏而索然,我对着手机说:“真的没事。”
这时低头,只见头顶的月光将我的影子投在身前,小小矮矮的,诚如我的灵魂渺小不可依。回到楼上,面对老妈失望的眼神我感到心力交瘁,但还得强颜欢笑着安抚她,说明天爸就回来。然而,这样的煎熬一等就是三天。
自那晚后我没再给莫向北电话,他也没打来。我每天起早摸黑就做一件事,坐在陆少离的车里——等。总算理智还在,期间抽空去了趟胜腾把合同给签了,又给公司打了电话请一周的假,大老板在得知我顺利签约后很爽快地批准了假期。
第四天跟着陆少离出去时我没抱希望,等他车子停在看守所门外时心头控不住开始猛跳,希翼地去看陆少离的眼睛,但他却眉色未动地丢来三字:“等着吧。”
于是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我心中的那团火焰渐渐熄灭。可就在湮熄到只剩火星的时候,突的陆少离拽了下我胳膊,指尖触在我皮肤上感觉微凉,使我抬起头,看见有道熟悉的身影从那扇原本紧闭的门内缓缓走出。
霎时,泪夺眶而出。
冲跑过去的我可谓狼狈,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然后就在离那身影五六米远处嘎然顿步。
“小苏?”老爸的一声迟疑的呼唤让我感到莫名心疼,手背擦干泪,走上前轻轻抱了抱他的臂膀,然后道:“爸,我们回家。”
静默长久,才听到一个哽咽的字:“好。”
我的眼眶又感发酸,强忍住才把眼泪给逼了回去。扶着老爸坐上了后座,陆少离难得地还喊了声“季叔”,跟老爸只介绍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关于个中的事并没细说。
回家之前我就给老妈打电话了,所以远远就见老妈在小区门口等了。车开到时我看见她整个人都在风中颤抖,而身边的老爸也激动到不行。陆少离这时停了车回过头来道:“让阿姨上车吧,这事不方便太过招摇。”
我一听立即了然,推开车门下去了就给母亲耳语,然后把人送上了车我再坐上前座。
可能是碍于有外人在,也可能是小区门口到公寓就百米多路,从后视镜里看见老妈上车后除了隐忍地两手握住老爸的右手。但把他们送上楼,一进门老妈就忍不住抱着老爸痛哭了起来,这几天的各种无助、惊怕终于在这刻得到发泄,而老爸即使从来都是硬汉性格,这时也不由激动地眼眶含泪。
我背转身抹了一把泪,替他们关上了门下楼,陆少离还等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