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电话打给莫向北之后,两人肯定就在一起商定对策,兵分两路:一个来赴约,一个去调度人手。这时陆少离飘了眼莫向北,戏虐而笑着调侃:“难得见你如此收敛啊,怎么,还怕这么一个小喽啰翻天不成?”
莫向北不客气地回:“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像某些人就只会使用野蛮途径。”
“得了,你把人家工厂的老底都给掘了,比起我那几拳开可重多了。”陆少离扭头又来看我,“季小五你一定不知道,咱们家老大还坐在大京城的办公室里时就一怒为红颜,让人去掘人家陈年旧账了。依着这些年何家那老头子行贿的金额,估计能在里面养老了吧,就那小子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外面横,连你都敢来动,老大索性把事提前了。”
听着他们的话,我早已唏嘘的不知该说什么。
莫向北这是不是就叫——运筹于帷幄之中,决策于千里之外?忍不住又去拉他的掌,却感觉好似比之前更冰凉了,正要开口却听陆少离在问:“不过季小五,你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呢?”
我不明其意,下意识地反问回去:“什么?”
“刚你最后撂的那几句话啊,气势十足的,有老大风范啊。”
莫向北一声冷哼,傲娇无比地道:“也不看看谁调教出来的。”
我顿感无力,刚才实在是因得知真相而气怒交加,他们披着“老同学”的外皮却做着这些阴暗的举动,甚至目无王法肆意妄为。第一次感觉到强权在某些时候是有必要,否则今日这情况没有莫向北,必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是莫向北的神色看着有些不对,眼神都显得无力起来,他忽的一个踉跄往我身上靠过来。吓得我连忙张手去拦,但错估了自己的力气和他的重量,被他压来的重力带着往桌椅间而倒,眼看就要面朝那只紫砂壶而摔,脑中一闪而过刚才那得罪了何嘉明的服务员,没想转眼我的下场就和她一样......
就在我离紫砂茶壶一寸的距离时,突的横过里伸来一只手,只听砰的一声响,我的脸幸免于难撞在了桌面上,而那只茶壶被摔在了地上。
随即头顶传来陆少离的惊异询声:“老大,季小五,你俩要亲密也看看场合与地点啊,这是要浪漫不要脸的节奏吗?”
我没好气地冲他吼:“你才不要脸,你家老大在发着高烧!”
可陆少离只挑挑眉说:“不过是个小感冒而已,死不了人的。”耳旁莫向北有气无力地反讽:“放心,要死怎么也得你死在我前头。”
“啧啧,还有力气咬人呢,一会别指望我扶你。”
莫向北把脸埋进我脖颈间,嗡声而回:“我有我家苏苏扶。”
但最终还是陆少离把人给架上了车送去医院的,到那温度一测竟然烧到40度了,一查原因还不全是晚上受寒所致,竟然是肠胃炎发作,而且还持续好多天了。
给安顿好在病床时莫向北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所以等于说之前他在人前展露的强大气场都是在硬撑,直到事情解决才放松下来而人也倒下了。会对他感到心疼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看他难得憔悴且病怏怏的样子,总觉得哪都不对劲。
高烧持续不退,他的脸都烧得发红,人又簌簌发抖。跑去问医生,医生说是正常反应,三天以内会有反复高烧症状出现。我只好拿了毛巾替他擦身,有次擦他胸前时被他给拽住了手腕,使的力道还很重令我有些生疼,只见他迷蒙了眼看了看我又闭上了,却好似忘记要松开而一直就这么拽着我不放。
丢了毛巾在旁,就势趴在他身边安静地守着他,渐渐困意席卷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夜里猛的惊醒过来,心神恍惚而惊怕,原因是梦里何嘉明和张鹏的脸交替出现,残忍的、奸诈的各种表情以及像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神,再就是梦到老爸的手臂当真被人打断,老妈在旁痛哭。恍惚过后就知那是梦,之前白天我已打过电话给他们,确实陆少离安排的人提前赶到已经将那些混混制服,两人除了受了点惊外并无大碍。
怕他们担忧,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我还滞留在吴市没走,如此可以专心照顾莫向北。
一想到他立即抬头,发觉他还在昏睡中,探了下额头倒是已经退烧了。抽出仍被他握着的手,起身打算出去倒杯水喝,刚站起突的手上一紧,整个人都被带进了他怀中。
这才顿悟过来,他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