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撞到车门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靠!”那人一咕噜身转了回来,贼兮兮的眼睛有些心虚,但一看是个高中生,顿时又放心了。
还是小孩呢。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赶紧散开,不明所以。
司湛眼中带着寒光,瞳孔微缩,下颚绷的死死的,额头上黛青色的筋脉显了出来。
“哪只手碰的?”他语气很冷,气压很低,像是爆发前的宁静,莫名有些骇人。
那人一瞪眼,抵赖道:“你有病吧!跟你有什么关系!”
司湛勾唇一笑,幽幽道:“不说是吧。”
他抬腿一脚,正踹到那人肥硕的肚子上,用的力气之大,让在场的人清楚的听到嘭的一声。
那人立刻捂着肚子跪了下去,满头冷汗。
可司湛并不给人时间喘息,他用膝盖抵住那人的腰,神色一凛,硬生生的抓起那人的手,朝背后折去。
清晰的咔吧一声,伴随着那人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
竟然一下就把人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一下还没完,他又如法炮制,折断了那人另一根手,然后像踹废物一般,趁着车门一开,将那人踹出门去。
巨大的一坨滚出地铁门,把众人都吓了一跳,那人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喘着粗气眼神惊恐的看着司湛。
这人下手之狠,像是完全不考虑后果一般。
“再让我看见一次,我废了你。”
司湛的手插在校服兜里,脸色冰冷,他右臂上也有一条那人挣扎时抓伤的红痕,但他根本毫不在意,就像疼痛不在他身上一般。
“司湛......”
童淼盯着他的手臂,有些破皮,一丝血线顺着伤口流向手背,刺痛了她的眼睛。
但她只能小声的叫他的名字,她彻底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总算理解高三那两个人为什么怕司湛,司湛动起手来,是真的不计后果,也不要命。
司湛回头望她,戾气慢慢的收敛起来。
小卷毛迷茫的杏眼里微微有些泛湿,纤长的睫毛轻颤着,脆弱的眼神盯着他的手臂,让人想狠狠揉在怀里,好好抚慰。
他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有些僵硬的抬起手,手掌摸了摸蓬松的柔软的卷发,声音放的很轻:“嗳,别怕。”
所以他一过来,姜谣就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
童淼不知道,她对新班级的人还都不太熟。
“好啊,你哪里不懂?”她轻轻推开自己的书,给徐茂田腾出个地方来。
姜谣本想拉过童淼,让喵喵别给徐茂田讲,但是又担心影响喵喵的人缘,还是忍住了。
“就都不太懂,你再给我讲一遍思路吧。”徐茂田挠挠头。
童淼从笔袋里翻出自己的铅笔,用小臂撑住桌子,微微伏在桌面上,轻轻的在徐茂田抄写的题上画了条横线。
“其实这个公式还没有讲,你用那个《重难点手册》么,里面有原题,这是2007年省物理竞赛初赛题。”
她在自己的演算纸上灵巧的写出了那本参考书的名字。
徐茂田一拍脑袋:“哦!你用这本参考书么?我都用王后雄的。”
童淼想说她不是拿这个当参考书的,她在初中的时候是用这套预习高中课程的。
但是担心别人觉得她炫耀,所以忍住没说。
“这题是首先取一个高斯面,用高斯定理......”
她用铅笔点了点,刚要往下说,突然被徐茂田打断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好像能看懂了。”
他随意的在图上画了几个印记,好像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辅助线。
童淼把话收了回去,将笔平放在桌面上,虽然她还没怎么讲。
“你懂了就好了。”她糯糯道。
徐茂田顿了顿,眼神有点儿飘忽,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冷不丁问道:“哎其实我也都预习到这里了,但是这道题还是没做出来,你平时都用什么习题册啊?”
这是他惯用的套路,以前都是用这种方法从周雅茹那里空手套白狼的,但被周雅茹察觉到之后,就不告诉他了。
童淼默了默,垂下眼睛,轻轻笑了笑。
她好像有点儿明白徐茂田的意思了。
问题是假,问学习方法才是真。
其实她在黑板上写的过程已经很标准了,只要认真分析都能懂的。
“其实我用的习题册不适用于高考的。”
她没怎么把重心放在课内的知识上,前几年拼竞赛的时候,只挑战高精尖,那些题对高考生来说,百害无一利。
也正因为拼的太狠了,才留下现在的后遗症,差点失去考试的能力。
但是徐茂田不知道,他直起身子来,殷勤的表情也收敛起来,脸色有些冷了。
“你不就是不想告诉我么。”
童淼蹙了蹙眉,听得出他语气里有些阴阳怪气。
要不要解释一下呢,她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有点儿复杂。
姜谣“嘶”了一声,转过头来,就要翻脸。
谁道徐茂田却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力道之大,让他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撑着讲台这才站稳。
“滚,我要问题。”司湛不耐烦的走了过来,把徐茂田的本子随意一甩,将自己的书压在了童淼的桌面上。
徐茂田本想发怒,但一看是司湛,还是不情不愿的忍了。
他虽然看不起这些脾气不好又很狂的二代,可他也不会脑热的去惹他们,吃力不讨好。
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你有什么可问的。”
声音再小,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还是很清晰。
司湛本来盯着童淼写在演算纸上轻飘飘的几个小字,听他说话,歪过头去勾了勾唇。
声音压的有些低,也有些骇人。
“让你滚你听不懂么?”
徐茂田咽了一口吐沫,蹲身捡起了地上蹭了点灰的习题本,狠狠的擦了擦。
他有点儿洁癖,看着蹭上灰的一角,怎么看怎么恶心。
童淼仰着头望着司湛,软糯的声音责怪道:“你也太霸道了。”
司湛挑着眉盯她清澈的瞳仁,狭长的眼中酝酿着模糊的情绪,他顽劣的扯了扯童淼的马尾辫,揶揄道:“这就霸道了,那你可得好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