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举办那一日,木婉欣是乘着四驾马车从朝瑰公主府出发的,来到皇城根下,才与同样乘着四驾马车的柳纤灵相会。
相比木婉欣的茫然无知,打扮的正规正矩的柳纤灵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忧愁。
不止是柳纤灵,其余府邸前来参宴的姑娘,皆是在眼眸中带着几分愁丝。
认当朝皇后为母,当北元的嫡公主,是多大的脸面和荣耀?可这荣耀的代价,却是远嫁和亲。
和亲的公主,素来命苦。
如二十几年前被皇太后认为女儿的朝阳公主,封了正一品嫡公主的名号嫁到外番不过是七八年的时间,便因那个国度内乱而回到了北元。
当今皇帝倒还给几分脸面,好生将她赡养了起来。
这还是当今皇帝仁慈,皇太后仁慈,若放到先皇在世,只怕是任其漂泊在外,不管其是死是活了。
可再尊贵再有脸面又能如何?朝阳公主注定要孤苦一世,这辈子再没有觅得良人再次婚嫁的可能。
有着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这些含着金汤匙出声,平日里娇生惯养的郡主县主们,哪个愿意去争这份脸面?
此次进宫参加宫宴,不过是皇命不可违罢了。
宫宴酉时三刻开始,亥时三刻结束,在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里,这些亲王宗氏女们坐在大殿中,接受宫女嬷嬷暗中的审视,择其优者告知皇后,皇后再中合其府门家,同皇室的关系远近初步拟定几个人选,待宫宴散了,同皇帝商讨一番后,在次日做下论断。
宫宴之上,虽不时的发出阵阵莺莺笑语,可真正高兴的却没有几个。柳纤灵更是神色恍惚的厉害,连坐在她身边的木婉欣中途离开两次都没发觉。
待到亥时将近,几名宫女嬷嬷走到皇后身前,递上了各自手中的便笺。
这时,宫宴之上的姑娘们都是屏着呼吸去观望的。若皇后看完便笺后将视线落向谁,那人十有八九是入选了。
可皇后看了那些便笺后,却连头也没抬。笑盈盈的吩咐了宫女们斟酒后,又如先前一般和坐得近的几位郡主说话。
宫宴散了后,木婉欣和柳纤灵坐上马车回各自府上,因事先得了朝瑰公主的吩咐,木婉欣是直接回的安庆王府。
木婉薇早知道木婉欣会回来,所以撑着没睡,直看到婆子们将妹妹送回来,才将心放下来。
精妆打扮的木婉欣,美的晃花了所有人的眼。自下了轿子迈进兰苑,便粘住了所有丫鬟婆子的目光。
芍药站在抄手回廊上,用手拍着胸口连连对身边的木婉薇叫嚷道,“姑娘,这可是不得了了,平日里是觉得二姑娘容貌长得好,却也没往心里去,怎么这样一打扮起来,竟似误落凡间的仙女儿一样?”
木婉薇也是看得心头微颤,这样的木婉欣,实在是太耀眼了。可随即又笑了,一想到这个绝世的美人儿是自己的亲妹妹,不由得在心里升出一丝自豪来。
拉着茫茫然不知自己美的多么动人心魄的木婉欣回到内室里坐下,木婉薇和她打探宫宴之上的事。
重要的是,木婉欣可是闯没闯祸,有没有听柳纤灵的话。
木婉欣倒是想听柳纤灵的话,可柳纤灵全程都满腹心事,愁上心头,又哪会说她些什么。
可自己也真没闯祸,除了宫宴中途出去两次外,皆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话都少说。于是她对自己亲姐姐说她乖的很,和个十岁孩童一样。
这比喻,让木婉薇笑了。余御奉说过,如今木婉欣,思考做事就是和个十岁孩子般。
治疗已是初见成效,只要坚持下去,木婉欣会一点一点的长大,长大到符合她的实际年龄。
见木婉欣和自己说话时心不在焉,木婉薇只当她是累了。吩咐芍药给她端了碗羊奶喝了暖胃后,便让她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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