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庆王妃瞄了眼正低垂着头的司徒静,冷声道,“带进来……”
赫嬷嬷得了令,马上出去了。须臾,将三个打得遍体鳞伤的奴才扔到了司徒静的身边。
司徒静被浑身是血的三个人吓得惊叫一声,同巧明抱做一团了。
随着赫嬷嬷一声高喝,三个人按着年纪老少将事一一说了出来。
安庆王妃坐在主院听闻启哥儿出事的消息,是那个年老的那个婆子在看见兰苑里派人出府后,特意在主院周围嚷嚷开的,为的就是引安庆王妃前去。
王郎中正赶着那个空当出了府,也是有人安排。是那个稍年轻点的妈妈引得路,特意寻着偏僻的小路走,为的就是让别人一时半会儿追不上。
而赫嬷嬷之所以会在寻不到郎中的情况下端了碗安胎药回兰苑,则是那个年纪小些的丫鬟有意相劝的。
说什么郎中去了不也是给开幅安胎药,郎中虽走了,安胎药却有的是,莫不如端一碗去,反正都是一样的东西一样的熬法,又是专门给小二奶奶熬的,还能出什么问题不成……
当时的赫嬷嬷也是被鬼迷了心窍,平日里人精似的,却偏偏听了这丫鬟的话。
说到最后,三人中的两人将矛头指向了小二奶奶司徒姗,余下的那个送郎中走的妈妈,则斩钉截铁的说是司徒静身边的丫鬟指使她这般做的。
司徒静一直在旁边心惊胆颤的听着,待到那妈妈将带着条条备痕的右手指向她时,她对安庆王妃磕了个头,承认了。
送王郎中走,的确是她授意的。目的,就是拖时间让木婉薇得不到救治。
安庆王妃眼眸眯紧了,她来芭蕉院的路上就认定了是司徒静做下这一切的,可如今得出的这结果,大出她的意料……
心中正犹豫着,江枫匆匆走进来了。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司徒静和三个受了酷刑的奴才后,走到安庆王妃身前问发生了何事,何以将人打成这样。
安庆王妃抬头瞄了江枫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今夜歇在了哪里。”在等知是歇在了司徒姗的房中后,又问道,“姗儿为何没出来?”
这般大的动静,便是个死人也惊动了,司徒姗躲着不出来,是心虚了吧?
江枫笑了,“她胆子小,听到外面这动静被惊到了。想喝碗安胎药又叫不到丫鬟婆子,所以才让我出来看看……”
安庆王妃微微挑了下眉毛,略思片刻后,起了身,“走,过去看看。”临出门时,对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司徒静冷冷道了声,“你也来。”
司徒静拿着帕子抹了泪,起身跟在了安庆王妃的身后。
院子里一片狼藉,那些受了刑的丫鬟婆子在院子里或低声或高叫的哭着,猛的一听,似万鬼在哭一般。
司徒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去拉身侧江枫的手,可手伸到一半的却又缩了回来,在袖子里握成个紧紧的拳头。
一行人走到司徒姗房门前后,安庆王妃让赫嬷嬷去小厨房端安胎药,自己则带着江枫和司徒静走了进去。
三人走到屏风处,司徒静止了脚步,待赫嬷嬷端了安胎药回来后,接到了自己手中。
内室里,司徒姗正捂着尚平坦的小腹往起坐。抬头看到安庆王妃同江枫,脸上露出了惊讶。
在看到安庆王妃脸上虽笑,眼中却带着一丝温怒后,心中没由来的忐忑了。待看到司徒静端着汤药进来,并拿着汤匙不停搅动时,脸色白了两分。
安庆王妃如没看到司徒姗脸上神色瞬间几变一般,她提裙坐到床榻边上,对司徒姗笑得慈祥,“听闻你被外面的事惊到,母亲立马就赶过来了……”回手接过司徒静手里的安胎药,递到司徒姗的面前又道,“正巧赫嬷嬷手里还拎着从这里带去那碗安胎药,还是温的,你快些喝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司徒静抬眸扫了眼站在床榻前的江枫和司徒静,没有抬手去接。
安庆王妃舀起一汤匙送到了司徒姗的嘴边,司徒姗再次看了眼司徒静,下意识的将嘴唇抿紧了……
“怎的,怕母亲在这安胎药里给你做下手脚?”安庆王妃挑眉,敛了笑容,“还是,你觉得这药被动了手脚?”
司徒姗连连摇头,直说不是,眼睛的余光,却不着痕迹的向司徒静瞟了过去。
果然,司徒静在玩味的冷笑……
安庆王妃在脸上挂了柔柔笑意,再次将药递了过去,“都是你丫鬟一眼不错的盯着熬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看着再次送到唇边的汤匙,司徒姗一别头,下意识的用手拨开了。琥珀色的药汁,泼洒在了安庆王妃的裙摆上。
安庆王妃嗤笑一声起身了,将药碗递给赫嬷嬷,背过身子冷言道,“服侍小二奶奶用药。”
江枫想要拦着,却被安庆王妃一声喝退。
这边儿,赫嬷嬷已是狠准快的捏起司徒姗的下巴,将那整碗安胎药灌了进去。
司徒姗被药呛得喘不上气来,赫嬷嬷一松开她,她便趴在床榻边用手指扣喉咙,想要将喝进去的药吐出来。
“这安胎药,你还要喝七个月。”安庆王妃回过身,对涕泪齐流的司徒姗柔声道,“等生下了静儿的嫡子,你便再也不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