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过去,可这笔,却实在是……
余妈妈适时的奉上茶盏,对木婉蓉劝道,“大姑奶奶,喝口茶吧。从小到大,太太是如何疼您的,您心里最是明白。若不是现下真没那份能力,太太怎么会看着您受难为?”
如今的安平侯府,相比木婉蓉的婆家,也就是多了个空头爵位而已。内里,早就空了败了落了。每年能撑着个面子不倒,已是不易。
木二夫人在一侧长长的一叹,将头别过去了。
以前她掌官安平侯府,是一个劲儿的从中公往二房的兜里搂。如今,却是一再的自掏腰包往上堵窟窿。
那番天差地别的心酸,旁人怎会理解。
木婉蓉没理余妈妈的话,静静的坐了会儿,用帕子抹了眼角的泪后,又道,“我知道母亲这些年这般苦,无非就是想着把侯府的大面撑下去,将这个爵位给父亲争回来。可是,这可能吗?”
当年木老侯爷离家时,对木家子孙说的清楚,在他离家两年后,让木家子孙自行去衙门报备他已经过世,再由木老夫人做主选了下一任的安平侯。
可如今,木老侯爷离家已经整整八年了!
这八年来,木老夫人没让木家子孙去官衙,更没往出选下一任的安平侯人选。
木二夫人,因着木婉蓉这几句话而暗暗咬牙了。
她这些年对木老夫人好吃好喝好侍候,恨不得跪在地上用膝盖当脚走,为的不就是让木老夫人将安平侯的侯印拿来?
“母亲,如今的二房,可还是有跟大房争的资本?”木婉蓉继续道,“虽然五妹妹和七妹妹已经被老太太在家谱上除名了。可京都中的权贵,哪个不看着她们的权势给大伯父几分脸面?老太太想的,不就是让大伯父回来继承家业,也好沾沾两位贵人的光?”
木婉薇这个贤亲王妃虽然被圈禁了五年,可放出来后,喜事却是一个接一个。
先是安然诞下了贤亲王的第四个儿子,后是她的长子朱启被皇上接到宫中同皇长子养在一起,再后是举家远游一年后归来,贤亲王被皇上招进朝中为官。
虽贤亲王百般推辞了,可皇上对贤亲王的看重,却是满朝皆知。
如今,贤亲王府,是京都中的权贵之首。别说正经八百儿的贤亲王妃木婉薇,便是木婉薇身侧的几个婆子,走出贤亲王府的大门,腰杆也比一个六品京官硬上几分!
再说木婉欣,先后为皇上生下两位皇子一位皇女,是后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的慧贵妃娘娘。
虽说二皇子是皇后娘娘所生,可眼瞅着朝中局势,只怕皇长子被立储的可能性最大。
这样大的光,别说木老夫人想沾几分,便是木二夫人也想?
只是她寻不到门路,别说两位正主儿,就是正主儿身边的奴才她也见不到。
长叹一声后,木婉蓉拉着木二夫人的手轻声叹道,“母亲,莫不如,就认了吧……”
言罢也不多坐了,起身带着自己的儿子回陈府去了。
木二夫人沉默了良久后,对余妈妈道,“你说,大丫头这话是何意思?”
余妈妈将木婉蓉未喝一口的茶盏收起来,道,“太太心思这般透亮,还想不明白大姑奶奶此番是来做什么的吗?”
要银两是假,劝木二夫人对爵位松手才是真。
木二老爷继承爵位,安平侯府依旧是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连维持脸面都困难。
可若是木大老爷回来继承了爵位,却是带回来了一丝生机。
安平侯府风光了,给木婉蓉带来的好处岂是木二夫人欠她的那几两银子。不仅是陈庭的生意会只赚不赔,还有他们一房在陈府的地位和两个儿子以后的亲事。
这就是当一个破落的侯府嫡女和一个势头正盛的侯府嫡女的区别。
木二夫人又怎会想不明白这些,只是她心中不甘!她三十年来所做的一切,为的就是当上安平侯夫人!
如今离目标只差一步,让她放弃她怎会甘心?
再者,她对大房所做的一切,木大老爷知道的清清楚楚。若木大老爷成了安平侯,自己岂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只怕木大老爷继承爵位之时,便是二房被逐出木家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