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搂在怀里。
“啪”,秦氏实实在在挨了一鞭,发髻都散了。她闷哼一声,额头上的汗随即流了下来。
采风、采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跟着磕头求情。乳母许氏老泪纵横,她家姑娘在娘家时连一巴掌都没挨过,嫁了夫家,却为了女儿挨鞭子。
张嚒嚒看了眼跪着的母女俩,上前一步也跪在了地上:“老太太……不能再打了,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新家的脸面何在……”
秀梅、绣芝低声劝道,“老太太饶了姐儿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罢了,你们竟然也……”新老太太手中的软鞭扬了又扬,看着一向温顺和善的大儿媳,最终还是没落下去:“老了,果然是不中用了……”
她转身离开,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看起来竟无比的孤独。
张嚒嚒临走时看了一眼秀梅、绣芝,示意她们把“念慈苑”的人都带回去。
嘈杂的柴房安静下来。
李氏抿了抿唇,没想到事情的结局是这样不了了之,没趣。果然老太太还是偏心大房。她看了眼凄惨的秦氏,心里又有了丝愉悦,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便领着丫头、婆子扬长而去。
“母亲,对不起……”新荷从秦氏怀里钻出来,伸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傻孩子……”秦氏在许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以后不许再瞒着我自作主张。有什么事情商量着来,母亲总会护着你的。”
“母亲……”她呜咽一声,抱住了秦氏的腰。
“快去看你四叔。”
新荷“嗯”了一声,往顾望舒身边跑去:“四叔,四叔……没事了。”
少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像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头一歪,不醒人事。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四叔……”新荷惊骇异常,回头去看秦氏。
“你们几个,先把人抬去大少爷的‘墨竹轩’,采风你去请府里的刘大夫,快点。”秦氏右眼皮直跳。
“是,大太太。”几人答应着,把顾望舒往木板上抬。
云朵和云玲相互搀护着站起来,把虎子嘴里的破布拿出来,绑他的麻绳也给解开了。
虎子跑到秦氏面前,砰地一声双膝跪地,“谢谢大太太,谢谢大小姐……”
“行了,起来吧,去照顾你家主子。”秦氏疲惫地摆了摆手,说到底顾望舒还是个孩子,真要在新府出事了,也不好看。
“大小姐……”虎子捧着嚯了口子的白瓷碗走过来:“喝口热水吧,这里脏乱,去正堂坐吧。”
“不用了,我不渴。”新荷摆了摆手,走去床前看了看顾望舒的脸色,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交待:“你去端盆凉水过来。”
虎子诧异:“凉水?”
“是,快去。”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时候,自己有一次夜里发高烧,母亲就用浸湿凉水的手帕给她敷过额头,好像是挺有用的,至少当时头疼欲.裂的症状舒缓了很多。
“大小姐,好了。”虎子动作麻利的把一盆凉水放到了她的面前。
新荷想着自己还年幼,便没怎么计较,从袖口处拿出自己的手帕,浸湿拧干后,小心翼翼的给顾望舒擦了把脸,然后又在水盆里洗了下,重新拧干敷在他的额头上。
“这样做……有用吗?”
“应该可以的。”
大概是烧的太厉害了,这突然而至的冰凉让顾望舒.舒服的喟叹一声,竟慢慢睁开了眼。
“……四叔,感觉好些了没有?”新荷就站在床前,第一时间便发现他醒了。
“……”顾望舒疑惑地看了守在自己身边的女娃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他嘴唇干到都起了裂纹,看着有些可怜……
新荷招呼着虎子,两人合力喂他喝了些温水。
“你怎么在这里?”少年声音虽然沙哑,但好歹能说话了。
虎子另拿了干净的布巾过来,在水里揉了几下,拧干递给新荷,说道:“大小姐过来有一会了,还让人去请了大夫。”
“请大夫?”少年闭了闭眼,这怎么可能呢,顾家上下早已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是新家最尊贵的大小姐,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吧……怎么会突然来他这里……
新荷看他沉默下来,以为是在担心大夫的事情,她用湿布巾把他额头上的手帕替换掉,“四叔不用担心,刘大夫医术高明,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