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道上窜下来, 裴拓隐藏在一棵树边,看了看四周确实无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路有惊无险走到这里, 这宫内的巡逻路线也不算太严密吗。以后有机会可以嘲笑任惊雷那家伙一顿。
不过这次就算了,还是忙自己的“大事”要紧。
抬头遥望着眼前高耸伫立的阁楼,他伸手摸了摸怀中。
然而动作突然顿住了,自己带着的东西呢?明明记得出发之前塞进怀里的啊?难道是翻窗户的时候掉了?糟糕, 待会儿分辨方向还要靠这个呢。
正心急如焚,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低笑:“在找什么?”
裴拓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警惕地望向树上,低喝道:“谁?”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树顶上跳了下来。
任惊雷环抱双手,微微偏着头,满是玩味地打量着他。
裴拓松懈下来, 旋即一脸不爽:“你跟踪我?”虽然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任惊雷很淡定:“只是奇怪,你半夜不睡觉, 急匆匆要去哪儿?”
“半夜睡不着,宫里风景好, 我随便看看还不行?”裴拓双手一摊。
“巧了, 我也想欣赏一下风景,正好一起。”任惊雷笑着靠近他。
“你天天入宫, 怎么突然今天来了闲情逸致?”裴拓冷笑一声, 后退闪开搭上来的手臂。
霹雳营宫禁轮值的活儿, 都是任惊雷这个副统领负责安排,所以他算是入宫比较多的了。
“这不是想着你入宫少,生怕你走错了路吗。”任惊雷继续云淡风轻地说着。
裴拓眉梢抽搐。
任惊雷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袋,拎在手中摇晃着,“你刚才要找的是这东西吧?掉在窗台那边了。”
“给我!”裴拓上前,一把将东西抢过来。
任惊雷由着他将东西取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宫禁重地,可不是咱们霹雳营的场子,随便你乱窜的。”
“我知道。”裴拓不耐烦地道,“只是过来飞凤阁看看风景罢了。”一边说着,径直往前面的阁楼走去。
任惊雷望着他的背影,直皱眉头。
两人不仅是同僚,而且少年时候就一起长大,早已对彼此熟悉地很了。裴拓这家伙,从来都对入宫轮值这种枯燥的工作避之唯恐不及,偏偏最近突然热衷起来,抢着要过来。他就觉得事情不对,所以从进宫开始就紧盯了他。
原本最担心的是他少年冲动,对新登基的皇帝有不恭敬的言语行动。但今天演武堂里,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这小子半夜不睡觉,偷偷在宫里乱闯。
只是来这飞凤阁做什么?这附近都是封闭的宫室阁楼,除了几个扫洒奴仆,压根儿没有人居住啊。
来到飞凤阁后门,裴拓推了推,发现门锁着,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
任惊雷无奈,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上了顶楼,飞凤阁地基建的极高,虽然楼高五层,但却是宫中最高的建筑之一,尤其对面就是的夕月湖,视野开阔,从这里能俯瞰大半个宫廷了。
裴拓来到前面的看台回廊上,从怀中摸出小布袋来,然后打开。
任惊雷看清楚他取出东西时候,勃然变色。
“你从哪里弄来的观海镜?这东西……你疯了!私窥宫禁是死罪!”
裴拓手中的是一个黑色圆筒状的物体,秦诺若是看到,必然喊出望远镜这个名字。
裴拓瞪了他一眼,“现在的皇帝又没有后宫妃嫔,怕什么?”
秦诺并无六宫妃子,而秦聪的后妃在他驾崩之后已经移居太妃居住的北宫了。所以从飞凤阁居高临下遥望,附近的宫室大多灯火稀疏,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话是这么说,但私窥宫禁被人发现,谁管你是为了什么?
任惊雷上前按住他的手。“不行!”
裴拓一闪身,避开他的阻止。
“我就要看怎么了,反正也看不清楚什么人。”
任惊雷冷着脸:“你不说清楚要看什么,今次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大为后悔,刚才要知道是这种东西,就不应该还给他。
看着他固执的目光,裴拓明白,自己这一趟是真甩不开他了,而且被发现了一次,第二次想要再出来就更难了。
“我就想先看看春华宫在哪儿罢了。”他赌气地说着。
春华宫,不是如今十三公主秦芷居住的宫室吗?任惊雷一怔,顿时目光变了。
“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十三公主是什么身份?”
“我能想干什么?只是认认路罢了。”
任惊雷表情一言难尽,你都他妈的要认路了,还说没想干什么?
他可不能让这小子作死!立时上前一步,手刀劈出,想要将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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