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
侍候球菊的绿儿是新拨过来的,不可能与人结怨。说来说去,这事是冲她秦管事来的。
秦嬷嬷把眼睛在众匠人的身上转了几圈。
落梅轩的管事之职说起来在这皇宫之中并不是什么肥缺,甚至可以说是没人愿意干的买卖。因为油水少,赏赐少,可若是坏了花草,惩罚却不少。
当然,万事有弊就有利。
这落梅轩座落在永寿宫,虽说王皇后是后宫之主打理后宫一切事宜,可却打理不到永寿宫里来。这落梅轩中够自在,少了外面那此管事要讨好几宫主子的担惊受怕。
千思万虑之后,秦管事把眼光定在了春儿和小桃,元春身上。把别人都打发回屋,独独留下了绿儿,春儿,小桃,元春四个人。
小桃今年已经十九岁,再过一年就到了可以申报出宫的年龄。据秦管事的了解,小桃在宫外已无亲人,出了宫也是无依无靠。所以,不排除小桃想留在宫中谋个管事之职的可能。
元春今年十八岁,虽然宫外老子娘健全,可却是个极有主意的。低等宫女不得戴花,元春却在发髻上做足了手脚。她是侍候几株绿叶盆栽的,偶尔头上就能带着许些的绿叶,做画龙点睛之笔,那真真是比有品级宫女戴的素银簪子强多了。
秦管事为此训斥过元春,元春一脸胆怯的回是侍候盆栽时不小心碰到的,也马上把那叶子拿了去。可当再次见的时候,元春的头上依旧点缀着绿叶。
绿叶不是花,不是金不是银,元春每月孝敬的银子要又别人多,秦管事慢慢的也就默许了元春的做法。
如今看来,这元春是把主意打到了管事之职的身上。只怕心里在算计着除去自己后她能在这里一步步往上爬吧。
而春儿,秦管事看上她绣的那副红梅望雪图很久了。
绿儿知道此事她脱不了干系,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身子一个劲的颤抖。
小桃侍候的几株芍药正摆放在球菊的旁边,可球菊是在院子里出的事,和她并无干系,只能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泪眼汪汪的喊,“嬷嬷明鉴,球菊出事的时候奴婢正在给芍药下肥,万万不能分身去院子中。这,绿儿也是看到了的啊……”
绿儿只一个劲的哭,并不说话。她拿棉垫子的时候的确看到了小桃在给芍药下肥,可若是秦嬷嬷能把小桃的罪名做实,那她就算是捡了一条命。
元春跪在地上,长长的指甲扣进掌心。思虑良久抬起头来对秦嬷嬷道,“嬷嬷,您知道的,奴婢志不在此。”
兵行险招,这是个极聪明的。
秦管事心中一愣,想起那日打发元春出永寿宫去寻花肥,回来后不久便有小太监来打听元春。虽然秦管事不知那个小太监是哪个宫的,可猜问元春的那个人也定是个主子。
想到这里,秦管事平静了下心情,道,“你们慌什么?留你们下来是因为我信你们,想问问你们三个,可曾留意过咱们落梅轩中有那贼心贼胆的人。”
三个连忙摇头说自己不知,秦管事又左右问了几句,便让三个人回了房间。
回到东耳房后,春儿的衣服已经被一层冷汗沾在了后背上。
灵犀连忙端了一盆水来让春儿擦汗,顺便让她把衣服换下。
春儿却一把抓住灵犀的手,道,“灵儿,记住,在这后1宫之中定要小心做人,万不可僭越。”
春儿的手冰凉,如冬日里的新雪一样。灵犀小手回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姐姐,你可不能吓我,嬷嬷和你们说了什么了?”
春儿把手抽出来,插入到炕上的铺盖之中,眼神有些空洞的说,“我一直小心翼翼,就想熬到出宫的日子。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却没想到我会有此一劫……”
灵犀从来没有看到春儿这样过,只能细语安慰。可灵犀人小言轻,到太阳偏西的时候春儿的眼睛红肿,眼泪已经打湿了头下的圆枕。
灵犀见劝不住,只有作罢。
晚饭春儿说自己不饿不吃了,灵犀劝不住只能自己去。由于出来的晚,院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西暖阁飞窜了出来,直奔了墙头不见了。
灵犀吓了一跳,一声惊叫压在喉咙里没有喊出来。回过神来一想,那分明是一只猫啊!
想到这里灵犀连忙进了西暖阁,见球菊被毁的那个花苞已经被人剪下,断枝处也做了处理,唯剩下的两只花苞在枝头上完全无缺。
灵犀松了口气,如若这花再被毁,那她们是真没活路了。
可是,这落梅轩中怎么会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