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越发的不好。那些小太监见小德子赌品不好说话又难听,便都不愿意和他玩。可小德子又不乐意,非玩不可。
小邓子看不下眼,道,“小德子,怎么说你也算是莺美人身边侍候的人,咋这么犟呢?”
小德子口出横言,“莺美人前面侍候的又怎么了?自我在漪兰殿来侍候就没拿过一分的赏钱,月例也不比你们多,还不行我先欠着了?”
小林子连连摇头,“没钱就别玩,赌桌上可不带欠钱的。”
小盛子也劝道,“小德子,别玩了,晚上你还要上夜呢。”
小德子不干,“不行,我输都输了,你们还不行我往回捞点了?”
“那你也要有本钱啊!空手套白狼啊?当我们都是傻帽儿?”小邓子瞪眼道,“都是在一个殿里当差的,谁怕谁啊!”
小德子终是禁不住小邓子拿话激,脸憋得通红,半天后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物件拍到了牌桌上,是一只成色上好的白玉耳环。
其余三个看到皆瞪大了眼睛,小盛子更是指着那耳环叫道,“这只耳环我可是在莺美人的耳朵上见过,你狗日的胆子可太大了啊!”
小德子一脸狠色,左脸不由自主的抽抽着,“是你狗日的没胆!这物件你们说行不行,赌不赌!!”
小林子眼珠子一转,连忙换上了一脸的笑容,道,“赌,赌。莺美人的东西多了去了,哪就注意到这么一只耳环了?打明拖了出宫采购的太监卖了,不肥半年也肥三月!”
小邓子和小盛子一听,也纷纷拿起了牌桌子上的牌九,有人担风险的好东西,不赢白不赢。
就这样,小德子今天输一只耳环,明日输一颗珍珠,后日输一枝珠花,前前后后输了不少的物件。而这些物件,最后无不让小林子弄到了手里去,用小林子的话来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他小林子愿意发这笔横财。
终于有一日,小德子跪在了小林子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你还我吧,就当是我从你那里买的,日后发了月例定把钱都还你。这事要是让莺美人知道了,非把我送到爆室乱棍打死不可。”
到手的东西小林子哪里肯给,任凭小德子跪地再三哀求也无动于衷。
最后小德子又犯上了狠劲儿,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小林子的鼻子大骂,“你若不成全我这一次,我便把你也捅到莺美人那里去,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呸!你个没根的东西,死了也是拖到乱葬岗里去喂狗,下辈子托送了也是只身上长绿毛的小王八!”
太监最忌讳被人骂没根,这可是他们的切身之痛。小德子不仅骂了小林子没根还诅咒小林子的下辈子,那就和要了小林子的命一样。
小林子果然爆跳起来和小德子拼命,俩人拧打在了一起。
小德子和小林子都是十七八的年纪,可小德子却没有小林子高大,小林子几拳便把小德子打在了地上,打得小德子放声哀叫。
“呸!骂我没根,你不也是没根的东西!最起码老子还有个姓呢,你他妈的连姓都没了!你他妈的下辈子才托送成长绿毛的小王八!”
小德子挨了揍,软骨头的趴在地上呜呜的直哭,“我这回是死定了!呜呜呜呜……”
小林子踹够了,也骂够了,平下气来后,问,“你直想拿回那些东西?”
小德子捂着被打青的眼圈连连点头,“我发了月例都一分分的还你,定不欠下你的。”
“那倒不用,”小林子放软了语气,三角眼里流露出一抹精光,“只要你日后听我的吩咐就成了。”
是夜,轮到荷叶和小德子当值。待到漪兰殿的宫人都睡下后,两个人悄悄闪到了内殿之中。
灵犀还没睡,正坐在矮炕上等着他们。
两人福了礼后一搭一唱的说起了殿内奴才的情况。
荷叶压低了声音道,“美人猜得不错,这漪兰殿中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奴婢这几日和她们混在一起,什么话都能听到。”
灵犀点头示意荷叶说下去,漪兰殿中不干净她早就知道,所以才会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动作。
“新来的巧竹奴婢没看出来什么,可那小菊却和厨房里的沈嬷嬷走得非常近。听王嬷嬷背地里和别人说,沈嬷嬷从前是在长信宫中当差的,后来因做得菜不合曹嫔娘娘的味口,就调到了咱们广阳宫的大厨房。后来美人您被禁足,沈嬷嬷又到了咱们小厨房。”
“至于那几个粗使丫头倒也没什么,不过里面有一个叫秀儿的倒是和奴婢套近乎儿,说她有个干姐姐在瑛嫔娘娘的恰心殿里当三等宫女,暗示奴婢若是在这里当差不顺心的话,她可以帮忙牵牵线。”
灵犀心中冷笑,一个三等宫女能干什么?昔日她在孝和太皇太后面前是一等大宫女,可永寿宫内用什么奴才何时轮到她置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