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妃大喝道,“本宫身为大顺从二品妃嫔,哪容你一个小小宫嫔藐视!”
灵犀脸上柔柔的笑僵在了脸上,抬头不可思意的看仁妃。
她入宫十载,除了给孝和太皇太后,永和帝,永安帝,朱皇后下过跪,何曾给别人下过跪?当奴才时都没有,何况现在还是永安帝亲封的正四品婕妤。
荷叶看着仁妃的话不似说笑的,当即便拦在了灵犀的面前,对着仁妃跪下磕头道,“还请仁妃娘娘明查,莺婕妤并没有藐视仁妃娘娘。莺婕妤身子一直柔弱,太医吩咐了每日进药……”
“你一个小小的贱婢,本宫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仁妃打断荷叶的话,冷声对灵犀道,“本宫问莺婕妤话,莺婕妤顾左右而言他。本宫未曾让莺婕妤退下,莺婕妤又要自行离开。这不是藐视是什么,真当本宫这外来的妃嫔好欺负吗?”
仁妃两月之前受朱皇后和柔嫔算计后,心中便一直有口恶气吐不出。禁足解了后永安帝又从未到过她的霁月殿,别的妃嫔身后多多少少都有家族做靠山,放眼整个后宫也就只有灵犀是个无权无势的。其以前是个宫女,在外朝没有庞大的家族做靠山。在后宫之中又无与之太过亲近的妃嫔,一个娴嫔又是个胆子小的。
就算灵犀身负圣宠又何如,她仁妃就不信永安帝会因为一个身后无势力的妃嫔而责罚自己这个关系到两国关系的和亲公主。
她就是要罚这个圣宠在身的莺婕妤,杀鸡儆猴!
灵犀银牙咬得咯咯做响,心知仁妃这是定要拿自己开刀了。灵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离着大老远的距离仁妃便向她这个方向走,为什么仁妃总抓着那一个问题不放。
灵犀胸腔几个起伏,最后在菊园中的石子路上缓缓跪了下去,低声道“臣妾知错,还请仁妃娘娘息怒。”
灵犀心知仁妃的品级比她高,和仁妃硬碰硬只会让自己更加陷于被动。
仁妃见灵犀乖乖跪下,嘴角挑起一丝得意的笑。随即挺直了脊背,把头昂得高高的,俯视着灵犀冷声道,“莺婕妤藐视本宫,本宫便罚你两个月的月例,禁足一个月。”
仁妃的声音里无一丝温度,任谁都能听出她不是闹着玩的。可灵犀听后却终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灵犀一笑,仁妃更怒了,“你笑什么笑?难道认为本宫是开玩笑的吗?”
灵犀抬头,含水的双眸中满是笑意,“臣妾没以为仁妃娘娘是开玩笑的。可这后宫之中的可以下如此责罚的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仁妃娘娘虽然身份高贵,可也不能越了规矩责罚臣妾。”
灵犀扶着巧竹的手从石子地上站了起来,亦把荷叶从地上拉起来,一步一步靠近仁妃道,“仁妃娘娘即不是皇上又不是皇后娘娘,却敢对臣妾下如此旨意,不知仁妃娘娘是何居心呢?”
大顺后宫之中高品级的妃嫔对低品级的妃嫔只能进行罚跪,其余的实权皆掌握在皇上和皇后的手中。永和帝在位时,后期中宫无后,永和帝便把权利下放给了当时的董贵妃和崔贵妃,其两人的地位已经形同副后。
仁妃虽然贵为从二品妃嫔,可中宫有后,永安帝又没有封她为副后,命她协理六宫,她自然没有罚灵犀月例甚至禁足灵犀的权利。
仁妃这样做也是因为大顺和大月后宫之中制度的不同。在大月的后宫之中,品级高的妃嫔就拥有对品级低的妃嫔罚跪,掌嘴,罚月例,禁足,甚至是降级,杖责的权利。
仁妃初入大顺后宫之时,朱皇后倒是安排了懂礼仪知规矩的嬷嬷去指导她,可仁妃却把那些宫女嬷嬷如数撵了出来,最后在朱皇后的算计下,那些宫女嬷嬷也都撤回了掖庭宫。
“放肆!”仁妃虽不懂大顺后宫的规矩,可也知道自己怕是祸从口出了。心里不甘下,一个巴掌甩在了灵犀的脸上,怒道,“那本宫就罚你在这里跪到天明!”
仁妃生在大月,从小习武。其一巴掌打到灵犀脸上,灵犀的嘴角立马便渗出了血丝。
灵犀被打得头上珠花掉落,发髻凌乱。
荷叶见状上前猛推了仁妃一把,历声喝道,“后宫宫规,宫女犯错受罚尚且不准掌……哎呀……”
荷叶话未说完,便被仁妃推到了菊花圃中,压倒了一片开得灿烂的菊花。
巧竹挺身上前,护在灵犀面前,声音颤抖的继续道,“宫女犯错受罚尚且不准掌嘴,何况莺婕妤是皇上亲封正四品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