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妃的确想回大月。她早就不想在大顺待了,自然到达大顺京都的那一天她就不想待了。
大月国相比大顺朝来说的确贫瘠,后宫之中的吃食不如大顺精致,其穿在身上的衣服不如大顺柔美,其房屋建设亦不如大顺雄伟。可那到底是生养她的地方,有她的家她的亲人她的子民。
她在前来和亲之时大月国皇帝曾对她说过,送她来不过是无耐之举,等到她不想待了,自然就会接她回去。
正是因为有大月皇帝如此的保证,仁妃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胡闹。她认为自己是大月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就算大顺皇帝看不上她,不喜欢她,最多也就是把她送回到大月,不可能重罚于她。
这里的人穿着和大月国不一样的服饰,梳着和大月国不一样的发髻,说着不一样的话,喝着不一样的酒。就连大顺的男人,也不如大月国来得健壮。
她身为大月公主,在大月公拥有选取三位驸马的资格。可来到大顺当皇妃,却只能和一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这些话她统统都想说出来,可当看到永安帝那和狼一样的眼神时,仁妃下意识的吞下口口水。她听见自己说,用颤抖的声音说,“臣妾,臣妾不想回大月……”
永安帝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用极低,又极其无感情的声音道,“既然你选择留在大顺,那你便生生世世都是大顺的人,是朕的仁妃……”
仁妃突然慌了,她后悔自己说自己在留大大顺。她刚要反悔,便听永安帝在她耳边轻语道,“如果你说你想回大月,朕定会成全你。不过,是还给大月皇帝一具冰凉的尸体……”
尸体两字在仁妃的耳边轻荡,直刺进仁妃的心脏。
仁妃捂着胸口,颤抖着身子道,“你不能,我是大月公主。”
永安帝松开紧捏的手指,站直了身子,俯视仁妃道,“仁妃,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再是大月公主,只是大顺的妃嫔。”
说完这句话,永安帝对朱皇后道,“仁妃身边宫女掌掴莺婕妤,娴贵嫔,皇后看应该怎么办?”
朱皇后心中早已经等不及处置仁妃,听到永安帝这话,站直了身子道,“仁妃无视宫规,按祖制要褫夺封号,降级两级。其宫女仗毙。”
“仗毙?”永安帝仿佛没听到朱皇后对仁妃的惩罚,只对身后的冯公公挥了挥手,风清云淡的道,“仁妃也应该换换奴才了,把她身边那些个挑唆主子的刁奴都送到爆室仗毙。”
冯公公向身后的太监侍卫一扬头,立马就站出来十几名侍卫把仁妃身边的宫女嬷嬷如数捉了起来。
“皇上!”仁妃见永安帝不是说笑的,发出一声悲鸣,大哭道,“既然臣妾是皇上的妃嫔,皇上就不能听信莺婕妤和娴贵嫔等人的一面之词。阿妈是臣妾的奶娘,臣妾是吃她的奶长大的,”仁妃抱住永安帝的大腿,对永安帝哭诉道,“臣妾的亲娘去得早,阿妈就和臣妾的亲娘一样,还请皇上仁慈……”
永安帝轻咳了一声,朱皇后连忙上前问候,顺带让轻雨上前掰开了仁妃紧握永安帝袍角的手,把仁妃掀到了一边。
永安帝对着朱皇后摆了摆手,冲着爬在地上的仁妃笑道,“朕的仁妃,你已嫁作人妇,亦过了吃奶的年龄了。如果仁妃喜喝人奶,那朕定当请几位年轻力壮的奶娘送到仁妃的宫殿才是。”永安帝雄鹰一样的眼神在仁妃的身上上下打量,道,“想来仁妃肤白似雪,也定和长年饮人奶有关……”
“皇上,皇上……”仁妃心底满是恐惧,她爬起向来重新跪在永安帝的脚下,她怕永安帝会把如她亲娘一样的奶娘处死。
仁妃跪在永安帝的前面磕头,头上簪得金菊掉落在地,“还请皇上仁慈,饶臣妾阿妈一命吧。”
仁妃的奶娘见仁妃为她如此求请,用大月语对仁妃喊了一句,“公主,大月国的女人膝盖不软!您是大月的公主,永远都是!”
仁妃的奶娘说完这句话后,仁妃果真停止了求饶。其手扶在石子路上,扣断了两根染了蔻丹的指甲,眼底闪过了对永安帝的一丝恨意。
大顺后宫中无人懂大月语言,都听不明白仁妃的奶娘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仁妃不再磕头求请,倒方便了侍卫把那些宫女嬷嬷带走。
永安帝对旁边的朱皇后道,“让掖庭宫给仁妃身边安排些得力的嬷嬷宫女,礼仪嬷嬷尤其重要,让仁妃好好学学这后宫之中的规矩。皇后身为中宫之中,亦要时刻提点着才是,怎可让仁妃随意耍小孩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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