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狐狸,笑意盈盈地继续逗弄着。
……
夜间,玉衡裹挟着一身更深露重的凉意钻进了被子里,拥住玉微:“君钰今日来了?”
“嗯。”玉微懒懒地从鼻息间挤出一个音调。
“他来做甚?”玉衡追问。
微微是他的妻子,不是他君钰的安晏。君钰他来凤仪宫到底想做甚?
玉衡从不承认玉微是安晏。
他不敢,也不想。
“可能是觉得你罢黜了他的王爵,心有不满,特意来报复?但是被我发现了,皇上不必忧心。”玉微思忖片刻,悠悠地道。
玉衡闻言,自欺欺人地放心了些许,阖上眼:“睡罢。”
这些时日他太累了。
除了有忙于战事的疲倦,还有被一手栽培之人背叛的失望透顶。
“好。”
玉微和南砚宸在宫侍的指引下进入了清心殿。彼时筵席还未开席,但是桌上剔透可口的水果已经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锦衣华服的官员们正襟危坐,身旁艳丽娇媚的女眷恭敬地侍奉着他们的天。
美人配美食,最是容易让男子产生满足感。
来来往往的俏丽侍女为大殿中众人添着酒水和瓜果。
不多时,只听殿外一声宦官的唱词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殿内的众人立刻以头伏地,虔诚如朝拜神佛一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说官员们是家中女眷的天,那么玉衡便是官员们的天,更是整个大晋的天,官员们甘愿俯首追随。玉衡虽不是开国皇帝,却是真正的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他在位的二十多年,海晏河清。大晋踏进前所未有的盛世繁华。
有些大胆的闺秀则是偷偷抬起头向那一抹明黄的身影望去。
玉衡不止政绩卓绝,后宫更是空无一人,若是能得他的垂怜,纳入后宫,她们便是死了也甘愿。
闺秀们的目光触及玉衡身影的刹那,几乎全都是羞红了脸的低下头,这般如仙人似的帝王,即使是后宫三千,她们也愿意日日守候啊。
玉衡面色冷峻地走到龙椅上坐下,方才一挥衣袍:“众卿平身。”
众人谢恩起身。
玉衡身边的内侍见众人站齐,继续唱词:“请诸位大人行礼。”
皇帝寿辰不似一般官员随意,等级制度森严,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众人三跪五叩地行礼完后方才入座。
玉微和南砚宸坐的位置几乎就在玉衡身侧,他一转头就能看见。
玉衡没有子嗣,但也未曾从皇室旁支的宗亲里过继后嗣,而是直接将皇位传给了南砚宸。故而他一早就以太子的标准培养着南砚宸。
待众人都坐下后,玉衡抬眸去看属于蓝宁和南风起的位置。
南风起一人悠闲地坐在那里,身侧是空空荡荡的女眷席位。
玉衡目光一暗,唇角浮现一丝苦笑,这么多年了,宁儿依然躲着他。
南风起感受到玉衡的失望,没有丝毫反应。只要玉衡没有动作,其他的,他可以视而不见。
反正终此余生,玉衡都不可能再见到宁宁。
一想到自家娇妻,南风起唇角忍不住泛起笑意,很快他就可以和宁宁归隐山林了。
相比南风起的愉悦,玉衡周身落寞萦绕,端着酒杯的手紧了几分。
酒杯承受不住厚重的内力,顷刻间化为灰烬。
二十多年的皇帝生涯,玉衡积威甚重,无人敢抬头向他望去。故而玉衡只是淡淡地拿起另一只酒杯,若无其事地饮酒,一杯又一杯。
玉微并不包括在这些或敬重,或畏惧玉衡的人里面,她时时刻刻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玉衡,自然也看见了玉衡和南风起的互动。
在侍女为她斟酒的时候,玉微故意撩动了一下衣袖,一杯酒就被洒落在衣袍上。
侍女惊吓得脸色苍白地瑟缩着跪倒在地:“夫人恕罪。”
清心殿内一派歌舞升平,侍女的声音落在嘈杂的殿内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离玉微和南砚宸最近的玉衡沉浸在思绪里自顾自地饮酒,听到声响也不甚在意。
能入得清心殿侍奉的侍女都是经过精心调.教的,一般不会出岔子。
但是婉心是第一次侍奉贵人,早就害怕得紧,现下出现了这般严重的失误,若是贵人不责怪还好,要是贵人责怪下来,少不得回去就要挨嬷嬷的训了。
一想起嬷嬷厉害的手段,婉心的脸色就又苍白了几分,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般不小心。
“无碍,你起来罢,引我去更衣便是。”玉微柔声安抚着侍女,扶她起身。
那温柔中带着几丝一贯的清冷,袅袅娜娜地飘散在殿内。
“谢夫人,奴婢这就带夫人前去。”婉心受宠若惊的顺着玉微的力道站起身。
玉衡听到模糊得有些变音的冷漠声调,饮酒的动作骤然停顿,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往玉微那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