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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文臣世家,钟家不可能出一个跟混血蛮人结果的女儿,更别说如今魏渊还是庶民白身,这不是大周氏势力,而是,时势如此,钟家就是站在清流的位置上,天下文人之首,想当得起这个称号,自然也要付得起代价。
“娘知道你担心魏渊,娘可以同意你去看望于他,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娘相信你也知道的很清楚。”大周氏伸手抚了抚毓秀的头发,温声对她道:“你从来都是最懂事的孩子,你不会让娘伤心,让钟家蒙羞的,对不对?”
“是,娘,我知道了,我不会!”毓秀呆怔怔的,好半晌儿没说话,最终点了点头。
大周氏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巨痛,几乎就想不管不顾,同意了她和魏渊的事儿,但想想钟家百年清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惶惶离去了。
她怕,在多看两眼,便会忍不住心软。
正屋中,双目怔怔瞧着母亲离开,毓秀呆坐在那儿,眼角滑下两滴晶莹的泪。
——
得了大周氏的许可,毓秀又实在担心魏渊的情况,哪怕知道相见不如不见,但终究还是担忧。
在屋中呆坐了半晌儿,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府。
“晚翠,去准备马车吧!”毓秀如此吩咐。
“可是,要去魏府?”晚翠小心翼翼的问。
“嗯。”毓秀点点头。
“小姐……”晚翠张了张嘴,眼底带着明显的担忧,仿佛想在说什么的模样,却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犹犹豫豫的退身下去,准备马车了。
呵呵呵!看着晚翠迟疑的背影,毓秀忍不住低笑出声。
钟毓秀啊,钟毓秀,连晚翠这小丫鬟都能看出你和魏渊不合适,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你承诺他什么了?你放弃了什么?你凭什么都不想付出,只凭一句‘舍不得’,便要托着人家魏渊为你舍身卖命,不清不楚?
你凭什么?魏渊又欠了你什么?前世为你拼尽性命还不够,今生,难道你还要害人家一辈子吗?
毓秀毫不留情的在心中斥骂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清醒过来,放过魏渊,也放过自己,但是,无论骂的怎样狠,如何毒,她眼角的泪却几乎根本未曾停过。
心痛的好似无法呼吸一般。
晚翠动作利落,出得大厅,去二房外吩咐车夫,马车很快便到了位,毓秀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带着两个小丫鬟,坐上马车,一路往魏府去了。
车轮缓缓而动,马蹄声响,坐在车厢中,毓秀拼命的控制着情绪,但到达魏府门前这时,她已经基本上恢复正常了。
最起码,表面上是恢复正常,看不出什么不对了!
“姑娘,到地方了,您挪挪步吧!”来到魏府门前,马车缓缓停止,外间,车夫恭敬的声音传来。
“姑娘,奴婢扶着您!”晚翠率先开了车厢门,掀开帘子,一步迈下去,站稳之后,便回身去扶毓秀。
拉着晚翠的手,毓秀小心踩着小凳子下了车,站在魏府门前,她示意车夫去叩门,只是,还未待他有所动静,不远处,一辆金壁辉煌,厢顶还点着东珠的花壁车由远而近,停在了魏府门口。
“嚯,这车好漂亮啊!”晚翠不由惊叹出声。
钟府虽是富贵,但素来讲究清淡雅风,对那等华富之美,并不太能欣赏,钟老爷子宁愿花一万两买块完全看不出好坏的前朝灰墨砚台,也不愿花一千两买件珍宝摆放,由此可见钟家的家风了!!
似那花壁车,雕花为栏,坠珠做串,红木的车厢,霞锦紫晶纱的帘儿,六匹雪白俊马,看起来扬扬赫赫,当真又漂亮又威风。
怪不得晚翠羡慕。
“这车……好生眼熟啊!”毓秀轻疑一句,喃喃出声。
花壁车缓缓停在魏府门前,两个衣着华丽的丫鬟下车,放下梨木的小叽子,随后,车下便下来位相貌娇俏,嘴角带笑,身上穿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下配烟云蝴蝶裙,外披件八团喜逢厚锦镶银狐皮披风,头带锦翠百鸟朝凤冠的女人。
“素儿……”毓秀瞧了她两眼,惊呼一声,“你怎么来了?”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平南将军的女儿——曾当众表示爱慕魏渊,愿嫁他为妻的刘素。
“钟姐姐,好巧,咱们竟遇到一块儿了!”刘素伸手拉起披风,满面欢喜的迎上前,挽住毓秀的手臂,她惊喜的道:“我这回来儿,是来瞧魏渊的。”
“今天我爹爹下朝,说是昭王叁奏了魏渊,把他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官职给抹了,还把他贬成了庶民,我这不是……心里有点担心他,就,就过来看看他嘛!”刘素面上带着些许飞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但到底还是大大方方的说着。
她爱慕魏渊,这是事实,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哪怕魏渊拒绝了她,但爱慕就是爱慕,她付出的真心,就算魏渊不能接受,她不觉得后悔。
“你,你到当……”毓秀微微抿唇,瞧着刘素的模样,心里竟说不出的,竟有些羡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