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检查结束都已经晚上了,上车后贺经纬打发了司机,问道:“你执意调到邙山市,就是为了调果你养父的死因?他的死因不是早就定了,是失足坠崖么?”
贺霑见他那神情就知道隐瞒不住了,老实交待,“十天前杜璃收到了一封快递,里面有一张他出事当天从镇上去市里的车票。当地交通闭塞,出行的人不多,一天之中从镇上去市里的车只有一个来回,早上八点发车,下午五点回程。但我养父是四点钟被人发现死在村子里的山下的,他是从怎么从市里回来的?以他那种勤俭节约的性格,不可能花两三百块钱打车的。”
“如果他只是买了票,但并没有成行呢?”
“里面还有一盘电话厅的录相,证明他确实到了市里。而且他在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厅的玻璃上反射出一个人影,他一直偷听着我养父的电话。我养父出来的时候,还和他打了个招呼,说明是认识的人。”
贺经纬手支撑在车窗上听他说完,问道:“所以你觉得是这个认识的人把你养父送回来的,而且你养父的死可能也与他有关?那么原因呢?以你养父那种老好人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和人有什么矛盾,排除仇杀;他家虽然穷,但没有欠债也没有赌博什么的恶习,排出谋财;当时你养父养母都五十多了,老夫老妻的也没有什么流言蜚语,排除情杀。你凭着一张车票,一段录相就断定他的死另有蹊跷,证据不足。”
“当时警方就是从这几个方面分析,所以认定他是失足从山上摔下来。而且当天山上下雨,掩盖了证据,现在回想当时定性失足实在太草率了。”
当时他正在国外留学,赶回来时已经是四五天之后了,现场早就被破坏了。更不知道出事当日养父去了趟市里。
“贺霑,你现在要翻案也太草率,除非你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
贺霑从档案袋里那出一张纸来,红头文件上标注着邙山市线人档案,上面赫然写着“杜来”这个名字。
“这上面的章我已经验过了,是真的。但是前两天让程岚查了下,现存的邙山市线人档案里,并没有杜来这个名字,显然关于他的档案已经被销毁了。”
贺经纬的神情冷峻了下来。
警方使用线人这事是很普遍的,有些人是为了正义而做线人,有些只是单纯为了钱。但不管哪一种,如果这个线人因公出事,都会给予贴补。
杜来死后并没有得到贴补,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被他提供线报的上峰背弃了他;一是被他提供线报的上峰已经死了。
销毁的档案、神秘的熟人、消失的上峰,三年前杜来是因为什么被灭口?又是谁销毁了档案?警局内部系统不可能被黑客攻破,只有内部人员才可能销毁档案,这个内鬼又是谁?
“还有一个人你必须防备。”贺经纬说道,“那个寄快递给杜璃的人。寄给杜璃就相当于寄给你,这个人是想借你之手搅乱一池春水。他有可能是想翻出当年的旧案,也有可能仅仅是针对凶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把你当枪使了。永远不要对他有盟友之心,对他提供的证据要保持警惕。”
“也就是说只要我揪出这个人,就知道我养父当年到底卷入了什么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