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用。”
季北寒听得心中一酸:“你,怎么能这样贬低自己?”
鱼羽儿唇边的笑意无奈地扩散:“我说的,都是事实。”
她的声音始终清清淡淡,仿佛说着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那么庞大的家业,我无法想象,当他年老之时,独力支撑又后继无人的那种疲惫与悲哀,我无法分担他肩上的重任,只会给他带来更沉重的负担,那种将来,只是想一想都难以忍受,所以,我只能选择放手。”
季北寒不知不觉便被她牵扯住了心绪,几乎忘了自己的本意。
“如果真离开了他,你以后该怎么办?有想过吗?”他问,莫名地关心。
“我?”鱼羽儿淡淡地笑,“我一个人随便怎样都可以的。”
季北寒蓦地一阵凄凉,孤独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这么年轻的女孩,难道就已经打算孤独终老?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被这个女孩带的偏离了轨道,原本想让她甚至可以帮她牢牢抓住自己所爱的男人,以此破坏那场家族联姻,打破盛中泽的如意算盘,为自己的竞选铺平道路。
腹中为此早已备好了周密的文稿,却在这一句又一句无法预料的对白中,再也无法启齿。
鱼羽儿见他久久不语,心中渐觉尴尬。不过才初相识,彼此并不相熟,可是自己却不知不觉对他吐露了太多的心事,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太亲近了。
张了张小嘴刚想说话,手机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是袁莎莎打来的。
“鱼羽儿,叫你中午过来吃饭,你就非得等到中午才过来吗?就不知道早点过来陪姐聊聊天?”
自从鱼羽儿回到C市,袁莎莎每天都必须见上她一面,那毫无音讯的两年,似乎也在袁莎莎的心里烙下了阴影,所以天天都要见到她才放心,连去做产检都要把鱼羽儿拉上。
“我有点事耽误了,你别急,我马上就过去。”鱼羽儿赶紧回道,心想正好可以借此脱离目前有些尴尬的气氛。
“季先生……”
“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季北寒已经从纷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神态如常,见她挂了电话,连忙问道。
“没有,”鱼羽儿摇头,“我没什么急事,只是朋友在等着我一起吃午饭,现在差不多该离开了。”
见她拎了衣袋起身,季北寒也站了起来。
“鱼小姐,谢谢你帮我挑选礼服。”
“别客气,举手之劳。”鱼羽儿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那我走了,再见,季先生。”
季北寒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纤细婀娜的身姿竟是说不出的孤独又凄凉,想到她父母早逝,唯一的兄长又远在海外,如果她真的离开了盛飞鹄,不知会有多么孤单无助,心中顿生疼惜之意。
“鱼小姐!”
鱼羽儿身形一顿,回过身去,季北寒还站在原地,让人感到亲切的成熟温雅中,还带着真诚与怜惜。
他说:“你有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请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鼎力相助。”
鱼羽儿心中蓦地生出一阵熟悉的暖意,仿佛父亲还在世时,总是提醒她,如果在外面受了欺负,一定要回家告诉爸爸。
眼眶中不由一热,她惊觉,慌忙忍住,惊讶于自己现在的过于脆弱。
“谢谢你,季先生。”
不敢再说多的话,朝那张真诚关切的温暖脸庞露出温柔感激的微笑,便转身离开,再不走,她真怕自己会不争气地掉下眼泪,对一个还不太熟悉的人,怎么能在他面前脆弱如斯?
走下台阶,穿过那个小小的院落,走向那扇雕花铁门,还未走近,那扇铁门被人拉开,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娉婷而来。
鱼羽儿抬眸,顿时愣住,胸腔里蓦地一紧。
盛飞鸿刚一下飞机就得到消息,知道季北寒来了“澜·设计”,于是便立刻驱车前往,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鱼羽儿,冷艳的眉顿时一蹙。
鱼羽儿僵在那里,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寒意渐渐侵袭而来,想挪动脚步避开,却莫名地一步也动不了,心中其实并不慌乱,因为这样的场景,她早就预想过无数次,可是真正遇到时,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着那个低眉垂目的女人,盛飞鸿微眯了眯那对冰冷的美眸。
过去了两年,这女人竟越来越美,小脸不再像两年前那样苍白,身子也丰润了一些,看起来更是完美无暇,怪不得弟弟爱她爱得发狂,护得严严实实,生怕损了她一根头发。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的百般宠爱,所以她才会越来越美到人神共愤的模样,每天锦衣玉食,出入都是这样的上流场所,她这小日子倒是过得相当滋润。
盛飞鸿无声地冷哼,慢慢向鱼羽儿走去,却还未走近便突然脚下一顿,浑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