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已经闷了快一个星期,盛飞鹄实在很想出去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啊?”小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行,你伤口还没愈合,要静养,不能这样走动。”
“我又不是伤了腿,有什么不行的?”
“医生说了,在伤口愈合之前,一定要避免一切运动,绝对不能劳累,你不能……”
“散步也算运动?”男人嗤道,“走几步路也能把我累着,你是不是太小瞧你老公了?”
鱼羽儿怔住,心里蓦地涌入一股暖流,却又害羞不已,如水明眸亮晶晶的,却不好意思再盯着男人看,抿了小嘴,一时无语,这男人明明一副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可说起这些俗俗的话来,却像是早已说过无数遍一样流畅自然。
男人低头凝着她那张娇羞的小脸,心中溺爱泛滥,俯头便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走啦。”说着,长腿一迈就往外走。
“哎!”女人拉住他,“要不,我去找护士要一把轮椅?”
男人顿时黑了脸:“你当我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儿?安心想让我出去丢人,是不是?”
“不是,”女人柔软的小手轻轻摇晃他的胳膊,“我也是怕你会累到嘛。”
软软的声音最易戳中男人的心窝,黑沉的俊脸很快便绷不住了,嘴里的话却仍生硬着。
“再说什么轮椅的事,我就跟你翻脸,走吧!”长腿迈出,故意走得有力又沉稳。
“哎……”女人无奈,只得轻轻拉着他的胳膊,“你走慢一点儿。”
“知道了,”男人唇角一扯,胳膊搭上她窄窄的肩膀,“要什么轮椅,就你这身高,给我做拐杖拿来搭手正合适。”
女人撅着小嘴斜睨了他一眼,不回应他的嘲笑,只是乖乖地由他将胳膊搭在她肩上。
男人哪里舍得将胳膊上的重量都压在她肩头,只是作势轻轻搭着,两人腻腻歪歪地走出病房,向一旁的电梯走去。
等了一会儿,电梯门开,鱼羽儿抬眸,看到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时,不由愣了一下。
“羽儿?”
“……学长。”
严铿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绝美身影,脚下顿住,眸光也像是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转开。
盛飞鹄浓眉一蹙,搭在女人肩上的大手握住她小小的肩头,把人往自己怀里紧紧一搂,女人趔趄了一步,整个身体都几乎贴在了男人身上。
注意到对面那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闪,鱼羽儿顿感羞窘,想挣脱开男人的胳膊,却徒劳无力。
看着被那男人宣示主权般箍在怀里的女人,严铿已明白了一切,心中原本骤然充塞进无数复杂思绪,此时就像一脚踩空般,突然失落下去,一颗心竟找不到可以着力之处。
“你……”勉强开口,看着盛飞鹄身上的病号服,脑袋里思索着合适的寒暄之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看样子,是盛先生生病了?”
盛飞鹄一对黑眸冷冷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鱼羽儿不愿让严铿感到尴尬,连忙应声:“是,他……这些天在住院。”
接收到对面投过来的惆怅失落的眸光,鱼羽儿抿了抿小嘴,尽量轻松自然地面对。
“对了,学长,你怎么也来这里?”
严铿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我父亲前两天生病住院了,我来看看他。”
鱼羽儿张了小嘴还没说出话来,就被身旁男人低沉的声音阻住。
“你如果不打算从电梯里出来,那我们就只好进去了。”
严铿一愣,看了眼盛飞鹄一直拦住电梯门的大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呆站在电梯里,不禁很是尴尬。
“对不起!”连忙走出,侧身为他们让出电梯门口的位置。
鱼羽儿看向他,小嘴张了张,身旁的男人却在她还未说出话来之前,将她揽进了电梯里。
严铿向电梯里望去,正好对上鱼羽儿扭过头的眸光,他一呆,但瞬即就感受到一旁射来的锋锐冰寒,心中不由一震。
两年多前,严氏集团差点一蹶不振,他几乎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拼尽全力才终于起死回生,也在这个过程中隐约察觉到,家族事业的突然衰败可能跟盛飞鹄脱不了关系,当年那寒如冰刃的一瞥,让他记忆犹新,如今又是这样……
心中一凛,下意识地连忙转身,无法再去留恋电梯中那个绝美的身影。
听到电梯门在身后合上,严铿脚下顿住,心里忽然清醒意识到,那个心心念念了五年之久的人儿,这一生他都永远无法企及,她的身旁,是商业帝国中的王者,那样的高度,他永远也达不到。
五年的执念,忽然一朝尽失,难以言说的惆怅蔓延开来,心像空了一般,失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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