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柳丝轻拂的江边放眼远眺,只见两岸奇峰突兀,层峦叠嶂。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山绿,一山青,一山浓,一山淡。
群山莽莽,江水滔滔,峰回江转,船行其间,宛若进入了美丽的画廊,充满了诗情画意。
张昭站立船头,欣赏沿途的风景,春江水暖,桃枝点点,分外妖娆。不知不觉日已西斜。
夕阳轰然下落在江中,溅起满天的晚霞,把江水染得赤红似血。
张昭不禁想起来半阙诗,吟诵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他曾经也想过自己和出下半阙来,不过想了几个,总是差点意思,却没想到后方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接道: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张昭将整个念了两遍,抚掌而笑:
“妙不可言,妙啊!”
突然觉得不太对,这船上除了自己和一个老渔夫,并无第三人在,莫非这老渔夫是不入世的隐世高人?
张帆猛地回头一看,老渔夫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晒得干黑的脸消瘦而憔悴,脖颈上有些很深的皱纹。
老渔夫的那个驼背向上拱起,像小山一样。每一根指头都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伤痕累累,不过没有一处是新伤,整个看真的很像老松树皮。
张昭愣了一下,这外貌气质……距离隐士高人悬殊未免有点大吧?
老渔夫咧开嘴憨厚的笑了,露出一嘴的大黄牙,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
“客人这么看着我,不会以为这诗是小老儿写的吧?”
张昭长舒了一口气,“那……这首诗是……”
“喔,这是张帆大人的新作……说来不怕您笑话,小老儿大字不识几个,偏偏爱附庸风雅。前天一个客人从上船开始就一直念叨这首诗,小老儿就默默记了下来。”
“喔,原来如此。”张昭感慨道:
“怪不得,也只有张仁甫能将这样惊才艳艳的句子随手拈来。”
“这是自然,谁人不知张大人乃我大汉第一才子。小老儿曾听人评价说:天下才有一石,张仁甫独占八斗。”
“倒也贴切。老伯,我想问问……你觉得张帆是个好官吗?”
老渔夫毫不犹豫的说:“张大人当然是个好官了。远的不说,就咱们今天走的这条水道,放在一年前,不知有多少水匪盘踞,自从张大人开始剿匪,这些东西全给吓跑了。咱们今天这么顺顺当当的走到这儿,这都是托张大人的福呢!”
张昭又问:“喔……那张帆可有过什么恶名么?譬如欺压百姓,巧取豪夺……之类。”
老渔夫沉吟片刻,“这个……小老儿在这条江上飘来飘去,还真的只听过别人夸他的,从来没听过有人骂他的……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也只有一样……”
“喔……什么?”张昭来了兴趣,这一路南下走来,也询问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到张帆的污点。
“倒是曾有人说他锋芒毕露,不懂得韬光养晦……”
“喔……是这样啊!”张昭有些惆怅,不知这算是好还是坏,难道这天底下真的有十全十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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