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些,然后收藏起来,不知怎的总写不到满意的程度。便央着无殇来写,写的好了便收起来不再写了。
“手艺太差,吃不下。”他的回答很刁钻,气得一朵鼓圆了腮帮子。
“好歹我自己生活一千年,一日三餐都亲力亲为,再不济也强过许多人。你这样难养的胃口,不知谁能伺候得了!”
“我可以将就。”他龙飞凤舞写完那句诗放下笔,又笑意盈盈地望着一朵看。
“既然说能将就,为何又不吃?”一朵将饭菜倒掉,倍觉可惜。虽然是妖精可以幻化而来,可是世间万物都讲究相生相克统一圆满,她这里变出了东西,世上便有一处少了这些东西,才能不打破万物平衡。也不知少了那个穷人家菜园子里用来贩卖为生的经济来源。
“总得有个适应阶段。”他笑着吹干纸上的墨迹,递给一朵,“可还满意?”
他的字写的很好看,不似缔俊公子字迹那般秀雅平稳处处帷幄,他的字挥洒大气桀骜不羁处处透着阳刚果敢之气。她在他的字里看到了阳光的味道,这便是他真正的自己吗?不似眼前这般冰冷阴郁,如地狱鬼刹暗黑之神那般让人惧怕压抑。
一朵将这首诗小心翼翼卷好收入到袖子中,问他,“需要多久可以适应呢?”
他愣住了。他知道一朵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他不知如何回答,便没有回答。透过紧闭的窗子看向院中模糊的景色。已八月了,有的树叶已泛黄,黄绿相间郁郁葱葱。
看宅子的老大爷,总是觉得这个房间古怪,不时有饭菜香味还有烟火味,每每推门进来也不见屋内有人。起先还觉得自己老了出现幻觉,渐渐的越发觉得诡异,便以为这里有鬼,悄悄出去找了个道士来大宅做法驱鬼。
老大爷找来的道士正是在京城寻觅千年妖精而不获的仙风道长。他闲来无事便在京城支了个摊子,帮人驱鬼做法只收取浅薄的酬劳。仙风道长声名远扬,京城里不管平民百姓还是皇亲国戚都找他去做法,生意多时间也紧。
不染忙的头打后脑勺,急匆匆在房间门外设下法坛,焚香烧纸画符撒酒,一系列下来熟练又离落。仙风道长长剑穿着符纸,念念有词一阵,长剑直指房间之门,瞬间房门大开。
一朵赶紧施用障眼法,怎奈此法遇见仙风道长只剑光凛凛便没了效果。
无殇不疾不徐,一把搂过一朵,瞬间消失在房间内到了无殇在大宅内原先的房间。
仙风道长道法再强大,也终究是个百余岁的凡人,一朵尚且能对付得了,无殇却可以将他完全玩弄于股掌之间。只听见外面传来仙风道长的声音。
“小妖小鬼已撤去,就此告辞。”
老大爷一阵点头哈腰地道谢,又奉上些铜钱,不染收入囊中。见屋内有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便拾了起来,只见上面字迹刚刚干透,写着一句“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哟,还是个多情鬼。”不染嗤笑一声。觉得字写得娟秀端丽,应是个心思玲珑貌相不错的女鬼,便将那张纸收入怀中与仙风道长离去了。
无殇原先的房间很大气,低调而奢华,简朴又富丽。
一朵斜眼瞪他,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鼻梁不说话。一朵继续瞪他,他低低轻咳一声,望了望外面道。
“今日阳光极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一朵依旧瞪他,他又干咳一声。
“晚上出去走走也行。”
一朵黑着脸继续瞪他,他只好如实招来。
“体力只是刚刚恢复了几天而已。”见他一副好像做错事小孩的样子,一朵再提不起半点怒火,只好作罢。
“再敢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无殇捏了捏一朵气鼓鼓的脸蛋,“保证再也不骗你。”
夜里出去散步,第一次与无殇肩并肩走在京城大街上,周遭往来的行人纷纷侧目望来,一阵唏嘘赞叹,人们都赞叹无殇绝美之风姿卓绝出世。在那片赞叹声中,一朵愈发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而与无殇的距离也在莫名地变得遥远。无殇似乎察觉了一朵的异样,在一个转角趁无人注意便幻化了容貌,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一身粗布衣包裹着他矮小又微驼的身材,格外逗笑。
“你这样倒像个老头子了。”一朵拍了拍他的背,他却笑着问她。
“你不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
“人家说喜欢啦!”一朵一把搂住他的胳膊,虽然他现在相貌平庸无奇,莫名的觉得俩人之间距离变得格外亲近了。一起再次出现在京城大街上,这一次依旧惊赞声四起,却是在赞一朵貌美如花恍如天仙下凡,配给那样的小伙子真真糟蹋。
无殇不恼,一朵也不恼,反而搂着他的胳膊更紧了,还扬起头堂而皇之地在人群中穿过。
原来,自己现在的容貌已这般美丽,只是站在无殇身边被他的光彩全部遮掩。侧头看向身边一脸笑容四处流看的他,这样风采绝世天下无双的人,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配站在他身边,被人赞叹为天作佳偶男俊女貌?
恍惚间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出现一张极美极美女子的脸,却是双眸紧闭安静地睡着。那画面稍纵即逝,来无影去无踪,不知为何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脑海中。
夜里的京城大街很热闹,华灯高挂,将整条古色古香的大街照得恍若一个光彩琉璃的美丽世界。小贩们卖力地叫喊着自己的商品,不时有个小姑娘提着花篮子跑过来。
“哥哥哥哥,为漂亮姐姐买朵花吧。”
一篮子五颜六色的鲜花娇艳盛开,有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在夜灯下映着光影格外美丽。
无殇看了看那一篮子色彩鲜艳的花朵,挑了一朵开得娇艳的红花买了下来,簪在一朵的发髻上,衬得她细白的肌肤更加娇艳。他望着她美丽的大眼睛有一阵晃神,赞了句。
“很美。”
一朵含羞笑了笑,望着小女孩挎着花篮子远去。她本想告诉他,她比较喜欢白色,只有白色的百合才配她一身素白长裙。红花簪于发上,总觉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又走到一个摊子上,小贩大喊着,“公子公子,给这位漂亮姑娘买支发簪吧!这位姑娘如此美丽,发髻上却毫无金银饰品,实在有负姑娘如花美貌。”
无殇一听,言之有理,便拽着一朵来挑发簪。最后在一只金蝴蝶镶嵌红宝石的发簪和一支素白的云纹白玉簪之间踌躇不定。一朵见他欲选绚丽的金簪便一把抢下那个云纹白玉簪,道。
“我喜欢这支,很配我。”
无殇犹豫了下,便放下那只金蝴蝶给小贩付了钱。
前面有个刷杂耍的,围着很多人,看上去很热闹。一朵便也挤上去看热闹,在一片叫好声中也跟着拍手叫好。
只听闻一阵无精打采的敲锣打鼓声中,一道身影咬牙切齿地跳过熊熊大火缭绕的火环。随即又是一阵拍手叫绝,纷纷扬出铜钱,一朵也跟着扬出一把铜钱。
一个须发雪白的老者乐颠颠地蹲在地上捡铜钱,就在他转身一朵看清楚他的容貌时,愕在当场。
居然是树爷爷!
看向跳火环之人,居然是兆瑾!
再看向敲锣打鼓之人,居然是颜女!
“一朵花!”
“一朵!”
“姐姐!”
他们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随即三条人影一扑而上,如罪犯落网将她一把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