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把这些太当做理所当然了。 ”
杨建民虽然是农民出身,有时候也难免受到张丽的影响,但他也不是老糊涂,只一味地相信自己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个男人都不能这么纵着自家婆娘。
“咋地?杨爱民,我说这些你以为我就乐意了?要不是你兜里揣不住几个钱,咱们请不起人来帮忙,我需要低声下气地去叫她来帮忙?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要不是为了你的身子和我们一家三口的生计着想,你以为我就愿意当恶人了?
还有,几年前收粮的时候你生病而且建宇又不在家里,还不是我舔着脸去找我娘家兄弟帮忙来着,我兄弟大方,还不收我一丝一毫,怎么现下叫阿秀来帮忙就是我的不对了?难道就许你兄弟家的人都高尚,我兄弟家的就只有做苦力的命了?你可要知道,那年若不是我兄弟帮忙,我和建明都得饿死街头了。”
张丽连番的质问杨爱民只觉得脸热得慌,只觉得心里的尊严像是被踩在地上一般,可他又能说什么?是他无能,没那个本事儿让她们娘儿俩过好日子,他低着头,不说话了。
张丽见他一脸羞愧的模样,也不打算继续说了,她晓得管自家男人还得张弛有度才行,不然一旦得意忘形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一旦男人对自己的愧疚消磨殆尽,那到时候她还怎么在这个家立足。
杨建明见父母两人现在的气氛诡异也不敢说话,只低头闷声干活儿,然后三人依旧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忽听田埂不远处传来一声“二叔”的叫唤,三人齐齐朝那边看去,见是阿秀!
阿秀提着篮子自动忽略黑着一张脸的张丽然后走到杨爱民面前热络地道。
“二叔,忙一早上辛苦了吧,我在家里收拾好了午饭,你们等一下回家就直接来家里吃就行了,还有,桌子上我放了一瓶药酒,那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妈说干农活干得腰酸背痛喝那药酒最顶用了,您等下吃饭的时候喝几杯就行了,不能多喝,奶奶刚刚叫我去村外那棵杏子树摘些杏子吃,那我就先不多说,先走了啊。”
杨爱民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回道,“阿秀麻烦你了,这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阿秀忙道,“自家人说什么客套话呢。”
“既然知道是自家人咋地就不见来帮忙一下,现在用一顿饭就打算这样打发我们了?”旁边张丽怪里怪气地道,很明显根本不乐意她这表面做的功夫。
杨爱民眼神微微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可张丽依旧冷脸看着阿秀不理他。
看着一脸兴师问罪模样的张丽,阿秀一点也不受影响,只慢悠悠地说道。
“我这都帮忙给二婶一家做饭了,还不够?”她语气特意加重了二婶二字。
“当....”
“二婶别太想当然了,我帮到这也算是给足了咱自家人的脸面了,这要是换做与我无干的人,就算他们累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怜悯,所以,二婶,人是要知足的,不然太贪心,否则就要招人讨厌了!
还有,忘了说一句,如果二婶讨厌我的话就诚实跟我说一句,这样我明天就只准备两人份的午饭好了,这样也不会让你和我都觉得膈应人!”
说着她也不去瞧张丽那跟万花筒一样的脸色,呵呵笑了一声就提着篮子里离开了。
张丽被堵得胸口上窜下跳的,一股火都在暴动,却见自个儿男人和儿子就这么任由着阿秀来给她下马威登时整张脸黑了八度。
她和阿秀的梁子结大了!
其实杨爱民还真没有放任这想法,他只是觉得毕竟都是婆娘家之间的事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插手,一瞬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而杨建明则是因为怕自己和阿秀对着干的话到时候阿秀就不给他做好吃的了,反正老妈也就是被怼了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最后,一家子各怀心思收拾着回家去了,现在其他都不算事儿,吃饭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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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村口,阿秀就见到那大棵的杏子树下几个小娃娃正撑着竹竿在那里晃着小身子打杏子呢,兴许是现在农活繁忙,大点的小孩都跟父母下地干活儿了,现在这杏子熟了也没见几个人来打。
不过下午的话这杏子应该得被打光了,所以阿秀快步上前和几个娃娃商量借他们的竹竿,约定等一下打下来的就分他们一些。
小娃娃们本来就打得吃力,见到漂亮姐姐觉得应该也不是骗人的,所以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头答应。
阿秀笑呵呵地接过竹竿,借着自己身高的优势就开始打杏子下来,起初打下来的杏子一落地,几个孩子蜜蜂似的涌过来捡,等那缝了几个破洞的裤子里塞满了后他们立马跑回家卸货,而阿秀则是趁着他们离开的时候把杏子拾起装在自己的篮子里。
就在她弯腰捡杏子的时候一个人影在她面前闪过,她定睛一看,原来就是昨晚那个逃跑的男人的装束,现在大白天的,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登时脑海的那点记忆涌了上来。
怪不得她会觉得又陌生又熟悉的,原来这人正是她前世有过两面之缘的落魄教师方杰!